“而且,服了这药,身体的感知力也会得以增加。平时的小痛,就会变成大痛。昨日方继和可儿在临死前,受到的折磨怕是难以想象的,也不知他二人,是不是后悔为娘娘做事了。我这般说,娘娘或许是不信的,那不妨试试,如何?”

楚若璃故作逼近,娴妃躲到另一侧的角落。

“本宫宁死,也不会让你知道,你所想知道的事,”娴妃嘴硬,可发颤的声音,还是透着压抑不住的恐惧。

“我怎么会让娘娘死呢,”楚若璃逼近,捏着娴妃的下巴抬起,将药直接塞了进去,“娘娘要好好活着,好好的承受皇上的凌迟之刑。”

娴妃不是李玉琴,她自幼在京,学的只是闺房闲事,面对楚若璃,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

“楚若璃!”娴妃想把药吐出来,可是已经咽了下去的东西,如何也吐不出来,“楚若璃,长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溪?”楚若璃眯起眼睛,“她此时怕是忙得焦头烂额,可顾不上你这枚弃子。难道此事与她有关?”

“本宫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娴妃装着气势,“以你的身份,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就连慕容澈也不能幸免。”

“我倒是小瞧了娘娘,”楚若璃笑得灿烂,在娴妃看来,却像是魔鬼,“看来还是得让娘娘知道些厉害才行。否则,娘娘怕是分不清如今是什么形势。”

楚若璃从针包里取出的并非银针,而是绣花针。针尖闪着寒光,看着虽不尖,可泛绿的颜色,摆明了告诉娴妃,是染了毒的。

“娘娘给洁儿用的药,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楚若璃走近,“怪不得连我师兄都不曾察觉,看来你是下了血本,要伤害洁儿,我也不能亏待了你。只是不知道娘娘有没有听说过,素问门中有一种极珍贵的毒,是以七星海棠入药的。中了此毒的人,每日都会七窍流血,直至血尽而亡。这乍一听,是不是没有那么可怕,少时,娘娘就知道厉害了。”

“不,不要,”娴妃听得头皮发麻,“你还是杀了本宫吧。”

“杀了你?岂不太便宜你了,”楚若璃又一步靠近,“你本就逃不过凌迟,我要是给你个痛快,岂不是惹得父皇不悦?”

“你杀了妙雪,本宫就把慕容洁之事都告诉你,”娴妃慌乱出言。

“妙雪?”楚若璃收了步子,又是妙雪,李玉琴要妙雪死,怎么娴妃也要妙雪死,“妙雪称你一声姑姑,你竟要我取她性命?”

“你不必知道其中细由,”娴妃稳了稳心神,“妙雪如今身在瑄王府,就算身边有人护着,你要杀她,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先替本宫把妙雪这个贱蹄子杀了,本宫就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王妃觉得意下如何?”

“妙雪一死,必有人追查,到时你好将我供出来是吗,”楚若璃决定诈上一诈,“不如你先把昭德宫的事交代了,等我查实你所言不虚,我就安排妙雪一事。娘娘要是不答应,我就只能先对娘娘用毒了。”

“好,本宫就把昭德宫的事情告诉你,”娴妃突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昭德宫之事,背后之因,是为了中伤瑄王。渊源在于当初慕容洁去皇陵守陵之时,路上遇到了前往京城投奔长姐的方继。”

“当年慕容洁虽未成年,但已是亭亭玉立的模样。书生方继,一见动心,见过长姐以后,便在皇陵附近的茅草屋住了三年。三年守陵期满,慕容洁回宫,方继自然而然也回了京城,因为他姐夫的身份,他就和姐姐姐夫一同住在安邦苑内。”

“每年的正月初六,安邦苑都会设宴招待皇室宗亲,想必你也在其中。方继在前厅帮忙时,看见了前去赴宴的慕容洁,周奇看出这小子对慕容洁有心思,就一直留意着。皇上的身体看似强健,实则早已内虚,原因想必你也早已知道了。江尧虽让高公公换了下午所用的茶叶,可久积之毒,不是那么好解的。”

“睿王和翊王争储之势日盛,可瑄王迟迟不见动静,难免让人担心,是皇上早已立下了诏书要立他为储君。你或许不知,瑄王的母妃萧贵妃,是皇上这一生始终都放不下的那个人。当年也曾应允病重的萧贵妃,这南慕江山,日后会交由瑄王。因此,只能先下手为强,让瑄王觉得皇室冷血,让他请旨前往封地。”

“原本,是想在你身上的下手的。可妙雪入府后,你与瑄王便争吵不断,你甚至都搬出了王府,前往萧府,而后又住到江府,实在不好下手。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对瑄王来说,同样重要的慕容洁。本宫毕竟是后宫之人,往日与慕容洁虽不常往来,可偶尔走动,旁人也说不了什么。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不知本宫死前,可能听到妙雪的死讯?”

“怕是不能,”楚若璃轻飘飘扫过娴妃,“我还没有让妙雪这么快就死的打算。不过既然答应了你,她就一定会死。我只是好奇,你为何要胁迫方继?就因为他对洁儿有非分之想?”

“找一个对慕容洁有心思的,总好过在宫外随意找一个人,你说呢,”娴妃一笑,“要说方继也是个正人君子,慕容洁就那么躺在他面前,他居然也不敢有半分逾矩之举。要不是因为药效,他还真做不出这桩事情。不过,话说回来,你和李玉琴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你们正好会路过昭德宫。而且你白天随瑄王入宫,随他一同离开,又是几时入的宫?”

“这些,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楚若璃随手收起针包,“对了,你方才吃的,也不是什么大补丸,只是提神丸而已,不必担心有什么后遗症。”

“你……”娴妃没想到竟被楚若璃设计了这一遭。

“在牢中好生待着吧,就不要妄想会有人救你出去,就算求得了皇上饶你一命,我也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个天牢,”楚若璃走出牢门,“你也别想着有人替你传递消息,在叶大将军的眼皮底下,不会让陌生面孔接触你的。”

娴妃才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有多可怕,当初她被齐妃关在暗室,还以为她不过是个软弱可欺的人。后来她拔剑逼妙雪认错,也不过觉得她是仗着慕容澈的宠爱,才敢行事。虽知她原是那个蒙着面的红楼花魁,也知当初她那番逼人气势,却总不能和这张时常带笑的脸匹配。今日才知,她的眉眼含笑,怕只是对于慕容澈而已。

楚若璃走出天牢,叶俊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看来王妃已经得到想要的了,”叶俊看楚若璃嘴角微勾,“那微臣送王妃离开此处。”

“有劳叶大将军,”楚若璃欠身行礼,“多谢。”

楚若璃跟在叶俊身后,一前一后的走在宫道上。

阳光很暖,楚若璃的心里却是寒意满满。慕容洁之事,背后指使的人,必是慕容溪。慕容城手段毒辣,慕容溪也不差。攻心为上的计策,她倒是用得出神入化。明知慕容洁对慕容澈很是重要,她竟也能下得去这个手。

慕容澈,你的亲人,都不是善类,你可保持着那颗纯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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