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曙跪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用力之大到骨节泛白不住颤抖,头抵在地上连带着双肩不住抽动也压制不住他喉间的呜咽声。

“儿臣之罪,该罚!”

一时间,整个宣政厅除了李宪的哽咽声外便再无其他声音了。良久之后,在李曙感觉自己额上传来一丝疼痛时才听见安庆帝如是说。

“太子李曙私出宫门罚俸禄半年,禁足于东宫一月,非诏令不得见。”顿了顿后看向李宪继续道,“长乐公主亦是如此,好好抄一下女诫女德吧!朕看你就是在宫外待得太久一点儿公主的礼仪也没有了!”

……

千水云阁内。

因着是冬日正午的缘故云层中还透出了几丝日光,日光从上而下地落在院中的积雪上带出几丝跳跃的光。院中几盆常青的植物也因为昨日下雪的缘故覆盖了一层白色,整个院中除了李宪生辰那天挂上的灯笼还残留着几分余红外便再无其他颜色。

而在临近正厅的抄手游廊处只见一个穿着水色圆领袍、披着苍色大氅的少年正倚在红漆木柱上呆愣愣地看向远方。

温延玉跟何女使交代完,背着药箱从李宪的内室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

李曙听见脚落在雪上发出的咯吱声后终于回过神来,“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腰腹上的淤伤修养几日便好了。”温延玉拢紧披风呼出一口气,看着它被冷意变成一团团萦绕的白雾后不经意的开口,“陆兆带回来了。”

君子之交,平淡如水,不尚虚华。所以温延玉并不打算再次戳李曙的伤疤,只是李曙心中压抑的太多,此时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李曙先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抬头笑问温延玉,“温郎若无事陪我走一走吧!”

温延玉看了眼李曙那强撑起的虚弱笑容点了点头,两人就这么沿着这条抄手游廊缓缓地向前。

“……接下来关于江淮一案的事就只能靠你们了,我现在是插不上手了。”李曙笑笑,“不过陆兆回来了,事情差不多也就有了定论。说到底还是看圣人是如何处置。”

温延玉听出了李曙的言外之意,皱眉问道,“殿下您的意思是圣人他不打算再这件事上大动干戈?”

李曙点头不说话,倒是温延玉忍不住急声厉色道,“怎么能这样?那派去江淮的调查使们拼死拼活这几月的调查究竟算这么一回事?”而后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向李曙,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难不成殿下此次的禁足也是因为……”

温延玉虽掐住了话语,可是看他的表情不难猜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李曙也不否认,掐了一片绿叶在手中把玩,似笑非笑,“不然你以为呢?毕竟最开始是我极力要求调查的,他不过是碍于我太子的颜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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