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容也不是外行,小老板诓他没有意义,直接报了个价格:“二十文钱。”

二十文......

这些祝余草若是完好无损,怎么着也能卖五百文。

见琮容没应声,精明的小老板立刻为自己辩解道:“钱呢,确实不多。但你也知道,祝余草本就是赔本赚吆喝的小本生意。这要是搁别家,为赚你这点儿小钱,都不够费那功夫的。也就我纪凌,大钱小钱都不嫌,肯接你这单生意。”

琮容不擅长跟人讲价,轻易就被小老板用话堵死了。他将手一伸,道:“给钱。”

小老板当即眉开眼笑地从鼓囊囊的钱袋里摸出二十个铜板,一一数过后,放在了琮容掌心。

拿了钱,琮容一秒也不多待,转身就走。

“等等!”似是觉得亏琮容亏得厉害,良心发现的小老板喊住了琮容,“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我白送你条消息。”

琮容回身看向他,静等着他的下文。

小老板道:“近日,有人在邙山北麓发现了帝乌木。帝乌木百年结一果,食之可以御凶。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如今,诸多仙门修士已经动身赶往邙山,个个都对帝乌果势在必得。如果,你能拿到帝乌果,我保证它卖的钱足够你挥霍个三五载不成问题!不比你风吹日晒的种祝余草强?”

琮容没应声,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望着人群中,琮容若隐若现的背影,小老板轻叹一声,“来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又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出了小巷,琮容来到了人族集市,赶在收摊前,买了不少裁衣服剩下的边角料和一大团棉花。

回家后,琮容盯着怀里这位一整天没进食,此刻却在呼呼大睡的小家伙,又看了眼锅里剩的鱼汤,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小崽子,算你狠。”

转身提着食盒去了村西的牧羊人李叔家,用剩下的钱买了两大碗羊奶。下午才刚得来的二十文钱,还没捂热乎呢,再次分文不剩。

返回家后,琮容将羊奶倒入锅里煮沸,灶房顿时香气四溢,小家伙闻着味儿醒了过来。

“鼻子倒挺灵。”琮容将煮过的羊奶盛到碗里,一勺勺喂给小家伙。

这一次,小家伙喝得特别香,碗里很快就见底了。

“啧,太能吃了。”琮容嫌弃道。

待小家伙心满意足地喝光羊奶,琮容一边收拾,一边吓唬他道:“话说回来,这么能抗是好事。少吃一顿是一顿。”

吃饱喝足之后,小家伙的心情似乎不错,对于琮容那没用的废话,理都不想理一下。

天色已经很晚了,琮容简单给小家伙洗漱一番后,就将他扔到床上去了。小家伙裹着自己的小被子,酣睡如泥。

琮容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找了好半天,才从角落里翻出落满灰尘的针线筐。琮容呼呼两下吹散灰尘,返回桌边坐了下来。

买来的布料基本只有巴掌那么大,按照王婶教给他的,琮容随便从里面挑出一红一绿两块布,就开始往一起拼接。

琮容对着烛火,一手持针,一手拿线。棉线软塌塌的,前头还毛了边,松散的不成样子,琮容试了一次又一次,就是穿不进去。

“艹,这也太难了。”琮容没做过针线活,光是对着烛火穿针引几乎已经磨光了他所有耐心。

一想到小家伙把床上尿得跟海似的,琮容郁闷的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针线,一鼓劲儿,居然一下子就穿过去了。

琮容长舒一口气,再接再厉。

只是,谁能想到,用剑如神的琮容,最终居然败在了一根小小的针上。

一整晚,在琮容暴躁又压抑的咒骂声中,一片花花绿绿的尿布终于完工了。琮容撒气般扔下尿布,看着自己的十指,扎得跟马蜂窝似的,心情越发烦躁。

就在这里,琮容忽然听到一丝如涓涓细流般微小的响动。

“艹,又来!”条件反射般,琮容一个闪身冲到床边,一把捞起床上的小家伙,顺势从窗户跳了出去。

借着月色,琮容亲眼看到裹着小家伙的襁褓像涨潮似的一点一点濡.湿。

琮容差点儿没抓狂,极力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反身冲回屋内。直到亲眼确认床上的被褥没有再次惨遭毒手,琮容暴躁的情绪才算稍稍平复了一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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