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番周折,两个人终于回到了夏冬冬为斯白准备的房间。

夏冬冬一屁股瘫进沙发里,仰着身子望着天花板发呆,嘴里碎碎叨叨骂骂咧咧。

斯白表情木然,带着倦意,拒绝思考。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搞‘霸道总裁爱上我’那套呢?”夏冬冬摊着手,特别费解,一想起需要尽快给秦氏交代就脑仁疼。

“等我逮着复制房卡内孙子的。”眯着不大的眼睛,恶狠狠。

说着话,房门被人敲响。

“谁!”夏冬冬不耐烦地应了。

“您好,您订的餐到了。”

“我上楼之前随便点的。”看出夏冬冬的疑惑,斯白先说了话。

“哦。”说完,夏老板就不动了,瘫在沙发里继续望天。

斯白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开门,端着海鲜炒饭坐在夏冬冬身旁,不咸不淡地继续刚才的对话:“还有人深信不疑呢。”

嘲讽的意味溢于言表,哼了一声,回想秦潜那带着偏见的傲慢样子,简直不可理喻。

“你吃不吃?”把盘子朝夏冬冬的方向递了递。

“操,愁到致郁,吃个屁啊。”夏冬冬摆了摆手,心情是十分烦躁。

斯白倒是呵的一声笑了,能让夏冬冬发愁的事相当罕见,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体贴i展示了一下兄弟情:“别啊,人是铁,饭是钢。”

语气上是相当的语重心长,行动上没有半点谦让的意思,大快朵颐起来,嘴巴里填满了米饭,两颊鼓了起来,眯着眼睛细细咀嚼认真吃饭的样子,像极了吃坚果的小动物。

“卧槽,说好的饭是钢呢?”看出这人根本没有分享意思,夏冬冬义愤填膺。

“这不是为了让你认真忧愁么。”凉凉地接了一句,斯白又不说话了。

夏老板叹了口气,倒回沙发里,忽然撇头看向吃饭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人虽然家教良好,但绝没有食不言的习惯,这里面绝逼有事,有事。

挪了挪屁股凑到斯白耳畔,关切斯白的心理健康,试探着询问:“你……真没事?”

斯白抬眼睇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个傻子。

瞬间读懂他怒光的夏冬冬觉得自己的感情被侮辱了,极度愤慨。

“我能有什么事。”

斯白撇了他一眼,很快转过头去,低垂着眼睑,拔了拨盘子里所剩不多的炒饭,态度平淡。

夏冬冬望着斯白没说话,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不得不放弃追问斯白的打算,举着手机跑去露台接电话。

“查出复制房卡那傻13了,我过去看看。”特意仔细观察了一下斯白的表情,夏冬冬没再多说,“吃完了没什么事,你就先歇了吧。把这事弄完,哥们再谢你。”

斯白摆摆手,让他赶紧滚。

门锁咔嚓一声重新上锁。

斯白吐了口气,将盘子随手撂在茶几上,目光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四周,若有所思地轻轻抚摸着左手腕。

窗外是藏青色的夜幕。

一眼看过去,能看到向远处延绵的一排排街灯,城市里的灯光总是极亮的,给这夜色晕染上一层薄薄的橘色。

道路上,红色尾灯,时起时灭。四周是玻璃和混凝土结合的高楼大厦,或灯火辉煌或昏天黑地,鳞次栉比的矗立在黑幕里,像一只只沉默的庞大怪物。

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斯白撑着头独坐在沙发上,思绪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年少时的爱情总是热烈又莫名,如洪水猛兽,喜欢便是喜欢了,穷凶极恶得不讲任何道理。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秦潜的。

谁会不喜欢赏心悦目的人呢,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越是不了解的越给人无限遐想。

偶尔会在校园里碰到秦潜,和很多暗恋的人一样,远远的看上几眼,就能欣喜雀跃上很久。

那天天色昏暗,海金市下了很大的雨,进入雨季的海金市总是有下不完的雨。

下雨不恼人,恼人的是,时常忘带伞。

家里的两位工作忙,组织上谁都顾不上他,每天一睁眼准保又要迟到,没有出门看天气预报的习惯。

斯白和人换了图书馆值班的排期,盼着多等会儿雨也就停了。

可那天的雨始终淅淅沥沥,没有半分停歇的意思。教学楼里静悄悄的,人快要走尽了。

他就站在图书馆房檐下面等,倾身看细密的雨线飘飘悠悠,带着凉意的水气迎面扑来。

就在他打算淋着回去的时候,忽然出现在头顶的黑色伞叶挡出了他的视线。

侧过头,入眼的是高中部藏青色的制服。

是秦潜。

少年的秦潜同他站在一把伞下,仍旧那副冷淡的样子。

忽然加快的心跳,让斯白有一瞬窒息的幻觉,能听到胸腔里心脏咚咚跳动的声响,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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