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肆对陈牧塘有些不适应,他觉得陈牧塘热情的有些过分。但陈牧塘对陆肆的感官很好,他觉得阿肆除了一开始很呆之外,真的是一个温和的人。俩个人对对方唯一一致的见解是对方的见识和思维很厉害。

陈牧塘惊奇的发现这个新认识的朋友虽然看着不大,但相当的博学,见解也非常的独到,而且,非常懂自己。要是陆肆知道陈牧塘对自己评价,肯定会毫无波澜的回一句应该的。

在陆肆看来,这的确是应该的。所谓博学——这当然啦,有个系统做外挂;。所谓见识很独到——这个陆肆自认为应该是因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思维自然没有这个世界的条条框框的限制(虽然记忆没了,但不妨碍他确信自己原本应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谓能理解陈牧塘——都一把年纪了,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能不懂吗。

反观陈牧塘,陆肆觉得这个小孩真的很厉害了。小小年纪,对于当朝时政、江湖传闻已经有了自己独到的观点和看法。对于某些这个时代的某些社会问题甚至有深入思考过,虽然思维还有局限与稚嫩的地方。在陆肆眼里,陈牧塘就如同一个传世佳作的玉器的半成品。虽然他的任务是保护并促成这个传世佳作,但是他总有种会一不小心毁掉这个真品的错觉。

噢,不是错觉,是想法。特别是当小孩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个没完的时候。所以当小孩终于指着前面的城门对他说快到了的时候,陆肆在心里长出了口气。

眼前的城门并不高大恢弘,甚至有些破烂昏沉,连站在在城门边的守卫也是懒懒散散的,没有精神气。迈步入城,仿佛一步踏入另一个世界。喧嚣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虽然天色半阴,但路两旁每隔几步,总有些商家的小玩意儿——镶着银丝的布匹,或者各色簪子——活生生造出了人间自己的阳光。

一路上,陈牧塘自动成为了导游,不过介绍来介绍去,没讲明白各处历史由来,到是把所经过的街道上各个美食完完整整一个不漏的仔细讲了一遍。“……阿肆你真应该把帷帽摘下来,好好看看这座城。隔着黑纱看什么都失去味道了。”

这是让我看城呢?还是看食物呢?陆肆看着兴致昂扬的小孩竟然也不由来的觉得高兴起来。他扶了扶帽檐——帷帽是一进城就卖的——婉言但坚定拒绝了陈牧塘的提议:再想出一个更好的遮掩面容的方法前,这是不可能摘下来的。班正国在知道小皇帝失踪后,不可能不找他。

对此,陈牧塘到是没有多劝什么。他只是一耸肩,指了指街尽头的伫起起高墙:“喏,前头右拐就到我家啦。我家人都挺好的,也非常热情。就是难免会对你问东问西,要是你不想提起,就在前面那家客栈住下,怎样?这样我找你也方便。”

得到陆肆肯定的回应后,陈牧塘又道:“我回去后今晚肯定是出不来的啦。我明天再来带你玩呀!你今天自己先好好玩着……”接着又是一阵絮絮叨叨。絮叨中,将陆肆送进客栈,和老板打过招呼后,又把陆肆送上楼。

可能是因为帽檐的黑纱剥夺了视觉的颜色,这会儿风送来路旁面馆的味道是暗淡的黄色,路过小贩的叫卖声是暗淡的绿色,路人的笑骂声是暗淡的灰色,而眼前陈牧塘说话的声音却是明亮的橙色。现在这抹橙色站在房间门口说再见。

陆肆伸了伸手,想留住这抹橙色。这被陈牧塘误以为是陆肆独处在陌生的环境里不自在,对他不舍。将这与一路上陆肆成熟稳重的言辞一对比,其中的反差萌让陈牧塘情不自禁笑出声。他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阿肆只是表现得成熟稳重了些,年纪并不大。

陈牧塘把陆肆的帷帽揭开放桌上,想像对自己的弟弟一样,摸摸陆肆的头。陆肆躲开了。陆肆:打搅了,您走。虽是这么开完笑的想着,陆肆还是重新带起了帷帽,还是把陈牧塘送到了客栈门口。中间的推搡省去不说,主要是因为陈牧塘认为没有让客人送主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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