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宁,尝尝酥肉。”

沈思宁看了眼帮自己夹菜的高伯母,她含笑点了点头,笑道:“多谢高伯母。”

正当众人在饮食之时,皇上将筷子一摆,望了眼沈思宁这边。

“朕差点忘了一事。”皇上向一旁的公公望了眼,“蔡公公,给朕将东西拿出来吧。”

片刻后沈思宁抬眸瞧去,见皇上旁边的蔡公公手中多了一剔彩菊纹香檀木盒,木盒形为方状,大小看上去如手掌一般。

“沈思宁。”

听着皇上的突然召唤,沈思宁连忙起身,福身道:“民女在。”

皇上的视线落在公公手上方盒,他望了眼沈思宁,说道:“朕曾经欠沈将军一物,如今沈将军英勇殉国,此物便该由你这个当妹妹的保管。”

“今日朕就将此物交与你。”皇上瞧了眼蔡公公,蔡公公得了皇上的意思,立刻将盒子给沈思宁送来。

沈思宁瞧了一眼,将盒子接了过来,“谢主隆恩。”

“快坐快坐,莫要如此多礼。”皇上笑了笑,让沈思宁重新坐回原处。

在沈思宁坐下后,皇上看到一处的高珵,随后听得他望着沈思宁这边,说道:“朕素闻高府与沈府关系密切,交往甚好,日后若是有高府赴宴,你也可一同前来,宫中多些人会更为热闹。”

此时皇上之言,等于是将沈思宁看成了高府的一员。

有一两个女子知晓沈家从商,皆不太满意,心里不禁暗想:凭什么生长于商家的女子,却是能得到如此好的待遇。她们心里有些嫉妒,因为她们都不一定能随父亲时时赴宴。

但对于沈思宁来说,能经常来赴宫宴,并不是好事。

若是能躲远些,便躲远些。

她向来不喜宫中的气氛,又不想与宫中之人相交,但沈思宁还是得谢过皇上,“谢皇上。”

“父皇,沈思宁又不是高家人,为何能一起来!”

晋阳公主听了皇上说的话,又想起方才高珵对她的疏离,她心里愈发不喜。

凭什么沈思宁可以住在高府,而现下父皇也这般对沈思宁,硬生生让沈思宁与自己的珵哥哥扯在一起。

好似他们十分亲昵一般!

晋阳公主瞥了一眼沈思宁,仍旧是十分不满,刚刚又没能与高珵说话,她心里气得紧。

“古儿,退下。”皇后看得出自己女儿是为何生气,她的脾性怎么不知。但今日宴会上,哪里能让她胡来。

“今日也是,凭什么过来。”晋阳公主愈想愈气,方才又听得一女子说了些有关于沈思宁和高珵的事情。

“古儿!”皇后怕自己女儿又说些什么,不容皇上说些什么,下刻她已是将晋阳公主拉扯些,回头对皇上笑道:“今日古儿许是贪喝了些果酒,有些胡言乱语了。”

皇上的眉梢些许一丝不满才因着皇后的话散去。

沈思宁见脸上有些忿忿之意的晋阳公主,下意识地向高珵处望了眼。

凤眸淡淡,平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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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宴会散去,沈思宁被宫中丫鬟唤到一处。

看着面前华丽衣着之人,沈思宁适才就知晓,她定会寻自己过来,而自己也无法躲过。

沈思宁先是见颖贵妃站在她不远处的面前,而随后又听得她道:“思宁,许久未见。”

沈思宁距离颖贵妃有一些距离,语气里充满着生疏之意,“贵妃娘娘还是莫要如此称呼,民女不敢当。”

颖贵妃瞧着沈思宁与林妍相似的眉眼,又望了眼沈思宁遮着大半的面纱,随后似关切地询问道:“你脸上的伤还未好吗?”

“贵妃娘娘,民女无事,无需娘娘担忧。”

沈思宁与她明显的拒绝,想是谁都能看得出来。

但是颖贵妃故作没有瞧见的样子,她随即摆了摆手。而一旁的李嬷嬷得到命令,便将一个黑漆香楠木圆盒拿了过来。

见得圆盒小小个子,外面还雕刻了些纹饰。

“听说你的毒已经排出,想必体内较为虚弱,圆盒里的是本宫派人特意去寻来的丹药,极为有效的。”

沈思宁瞧了眼李嬷嬷手中的圆盒,并没有要收的意思,反而又退了一步,“多谢娘娘挂念,只是丹药太过于贵重,民女又与娘娘非亲非故,不敢收,也不该收。”

“思宁,本宫想好好弥补你一些,你母亲对本宫的恩,是本宫无法报答的,本宫只能是多还些债。”

细长如葱削的玉指因着颖贵妃的话忽地一紧,话语中的一词似乎如不可触,沈思宁秀气的眉心也瞧得蹙起了些。

柔和的声音现下也因着沈思宁心中情绪而变了少许,当她再说话时,音调中裹夹着少有的寒气,“不要提及母亲!”

手中的绢帕被沈思宁攥紧着,她尽力地让自己保持些冷静,莫要让自己的怨愤再次出现。

哪怕眼前之人,她十分的憎恨,她也不能失了分寸。

白皙细腻的手因太过用力而青筋显露,沈思宁身子转而背对着颖贵妃,为的是不想让自己再有更大的波动。

“思宁,曾经的所做所为是本宫的不是。”颖贵妃看着背对于自己的沈思宁,神色黯然,哪里还有方才的惊艳照人,听得她又继续道:“是本宫对不起你们。”

她知道,自己曾经做的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

“本宫只是想好好弥补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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