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礼盒出现在他们三人手上。

常棣把拜帖递给侍卫:“我们是赵县令家的,奉县令命令送些薄礼来孝敬林尚书。”

那侍卫看了看拜帖,随意摆了摆手:“进去吧。”

常棣一边走一遍在心里骂:“呸,一个破侍卫,有什么可趾高气昂的!”

不过一个小小县令派来的几个跑腿的,送来的也不会是什么奇珍异宝,林甫见都没见他们,只让一个老管事接待。

好巧不巧,就是三人见到的那老头。

那老头也没多敬重他们仨,淡淡道:“多谢赵县令惦记,三位随我来。”

常棣恨不得在他那个肉丸子脸上踩两脚:一个退休老官家的管事有什么可牛的、还有这老官都退休了还如此做派、当然了这儿的县令也不什么好东西。

沿着石子路一转,到了一处房舍背面,这里没什么人,常棣快走两步:“你去刘家庄做什么?”

老头一愣眼睛瞪得溜圆,随即掩饰好情绪:“什么意思?什么刘家庄。”

常棣这人不喜欢弯弯绕绕,快刀斩乱麻也很奏效,一招制敌不给他掩饰的时机。

刚才老头明显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根本没想着提防,一下露出马脚。

老头不悦道:“你们三个年轻人发什么疯,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常棣点头:“知道啊,林甫家。”

“你!竟敢直呼尚书名讳!”

常棣脖子一梗:“一个无官无职的乡间老叟为何不能直呼其名?”

“你!”

“你们三个,究竟是什么人?”后方响起浑厚的声音。

紧接着一帮人哗啦啦围住了他们。炎阳和飞廉急忙用身体将常棣护在中间。

林甫慢走几步。站在那管事老头身前一言不发,十分威严。

老头冷笑:“你们一进门尚书就发觉不对劲了,赵县令家没次来送礼都是那几个人,派谁来都会提前告诉尚书。”

“你们一来就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想着把你们关起来审问的,看来不必了,束手就擒吧。”

老头原以为三个蟊贼会害怕,可他们仨毫无恐惧之色,中间那人似乎还冷笑了一声。

老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你笑什么?”

常棣道:“笑你们不知廉耻,告老还乡了,似乎比在朝中还排场。”

林甫摆摆手示意老头退下:“不知三位来府上有何贵干?老夫来不及招待,失礼了。”不愧是老牌官场滚刀肉,比那老头圆滑多了。

常棣指了指周围剑拔弩张的侍卫:“这些,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林甫皱眉,这个小年轻怎么说话如此嚣张?

林甫道:“你三人身份不明闯入本官府中,本官自然要防备。”

常棣突然厉声道:“谁给你的胆子,你现如今有何官职,竟敢自称本官,称自家为府!”

林甫不由得一愣。

管事老头怒了:“你算什么东西,胆敢指责尚书。”

常棣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你又是什么东西。”

常棣骂管事老头,等于打林甫的脸,林甫一脸不悦。

管事老头看主子不悦更加生气:“哪个没教养家养出的毛头小子,在这里指手画脚。”

常棣反倒“噗嗤”笑了,笑得管事老头发毛:“你笑什么?”

常棣收起笑容,摆出几丝怒意:“你又是哪来的,在这里诽谤皇家!”

此言一处两个老头都愣了。当然对面两个小年轻也愣住了。

还是林甫机灵,这人一直没亮出能证明身份的信物,但又看起来不像虚张声势。态度虽恭敬些,却依旧不软不硬:“敢问您是……”

常棣慢悠悠地道:“昌王世子李常棣。”

昌王世子可是十分有名,即使他已退休十多年了,依旧有所耳闻,大明宫可以横着走的主。

林甫额头冒了些汗:“昌王世子不是已经不入世……你可有凭证。”

常棣冷笑:“怎么老了老了连规律都不懂了?就算你正当职,也得跪下喊一声殿下。”

“不管本殿在不在尘世,陛下未撤销本殿的世子金册金印,只要你还是大唐子民,就得给本殿行礼。”

“更何况,你现在不过是无官无职的乡间老叟。怎么张口就向本殿要凭证,连个请字都没有”

林甫恭敬道:“实在是担心有人冒充,有损殿下名声才如此。”

常棣这才慢悠悠地掏出金印晃了晃:“可看清楚了。”

提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周围的侍卫:“你让这么多人把本殿团团围住,又说本殿是没教养家养出的,本殿可是太后亲自带大的,你这算不算谋逆之罪?”

林甫看到金印立刻跪下高呼“恕罪”,管事老头也慌慌张张让众人退下。

飞廉和炎阳对视一眼,皆是一脸事态超出预料的莫名其妙。

看到众人都退下了,常棣这才淡然道:“林尚书多礼了快请起,本殿对林尚书十分敬仰,刚才不过形势所逼,林尚书莫要怪罪。此番前来,还有事要求助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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