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习习,卷走落在街道上枯干的梧桐叶,此刻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人群熙攘着,热闹中竟显出那么几分寂凉。

淮左大学里,学生们都还在上着今天最后的一节课。

某一课室,顾子期正拿着书本在一丝不苟地授课,她穿着经典又利落的黑西装跟白衬衫,高挺又秀气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散在肩上柔顺的发被随性地盘起,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十足又禁欲感满满。

众所周知,淮左大学收招老师的要求十分苛刻,一般人都进不来。而现在在讲台上的顾子期竟然被直聘进来,这令学生们感到惊讶又好奇。

开学一个多月了,顾子期的课堂还是座无虚席,这阵子,学生们对她的惊讶和好奇逐渐转变为艳羡和臣服。

艳羡于她的清冷又迷人的外表,臣服于她丰富而饱满的灵魂。

顾子期讲课不喜欢通堂都用多媒体来辅助,而是拿着一本小书,通过简洁有趣的语言将印刻在脑中的那一帧帧浪漫且伟大的画面给学生们描述出来。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

“这是博尔赫斯的一首诗,这首诗是在…………”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课室里,学生们都安安静静地听着顾子期在讲,快下课了还不自知。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吧。”顾子期强忍着嗓子里的不适,开口说道。

有同事请了病假,顾子期已经帮人代课代了一周,口干舌燥且连续不断地讲了一整天,她的嗓子实在难受得紧,现在只想赶紧回办公室喝上一口水。

顾子期拾起书本迈开长腿就打算走,突然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来人明眸皓齿,素净的脸上化着淡雅的妆,只一眼,顾子期却觉得她像是明净而妖冶的白玫瑰。

“老师,刚刚您讲的博尔赫斯的诗,我很喜欢,能再讲一遍吗?”慵懒且带有磁性的声音在顾子期耳边响起,她听出了那么一丝真诚,来人说着还俏皮地晃了晃手上的笔记本。

顾子期下意识地捏了捏嗓子,眉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说出来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写上吧。”边说边伸出手。

江晚愣了愣,随即眼里便涌上难以名状的喜色,把笔记本递过去的时候,她触碰到顾子期骨节分明且带着一丝凉意的食指,连带着,她的手也凉了一凉,但心却热了起来,耳尖慢慢地染上了一抹嫣红。

顾子期写完便抬起脚匆匆走了,江晚楞在原地,盯着本子上好看而有力的字迹发着呆,胸腔里传来砰砰砰的心跳声,回想起刚才顾子期低头写诗的认真模样,她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突然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江晚的肩膀,她回头,是黎秀挤眉弄眼坏笑的恶臭嘴脸,“铁树开花了?我就说顾老师魅力大吧,把咱们高冷的摄影系系花都迷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后者对她的性格已经习以为常,挤了一个假笑出来,再也懒得搭理她。

黎秀是江晚的挚友,两人初一时因为有共同的摄影爱好就在社团里认识了,高中时巧合地被分在一个班,现在大学,虽然同系不同班,但两人感情还是好得很。

两个人性格差异很大,但相处起来彼此都舒服,江晚欣赏黎秀的真实和坦诚,而黎秀喜欢江晚的睿智和沉稳,所以渐渐的,两人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但此刻,江晚恨不得拿封条来封住黎秀那张聒噪不已的嘴巴。

“江晚,你肯定是喜欢顾老师,我刚才看你脸都红了!”

“江晚,你那个喜欢了六年的姐姐该不会是胡诌的吧?!”

“江晚,你………”

江晚实在忍不住了:“她就是那个姐姐…”

黎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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