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安河清的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

被宋浩阳看到了他其实无所谓,甚至有一丝宣誓主权的快感在里面。只是担心宋浩阳会不会告诉宁晏,如果宁晏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又会不会觉得自己表里不一。毕竟她对不喜欢的人向来是果断地拒绝并且不再联系,安河清宁愿两人就这么熟悉又陌生地相处下去,也好过让她知道之后两人再无交集。

于是一瞬间,安河清看向宋浩阳的眼神中也带上了明显的冷冽。

宋浩阳脸上的震惊却在这时转成了略带内涵的笑,只见他走上前亲昵地拍了拍安河清的肩膀。

“安学霸,你喜欢晏姐早说啊,要是早知道,兄弟我必须豁出去了也要帮您创造机会啊。”

宋浩阳的反应有些出乎安河清的预料,他微微皱眉,“你不是喜……”

“哎呀喜什么喜,”宋浩阳看了眼睡着的宁晏,将安河清扯到一边低声说道:“安学霸,我这就先走了,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说完也不等安河清回答,拽过椅子上的书包就一溜烟跑了。

宁晏迷迷糊糊被两人的动静吵醒,睁开眼只看到安河清坐在旁边。

“宋浩阳呢?”

“他有事先走了。”

“那行吧,你吃好了吗,我们回家?”宁晏揉揉眼睛,她小睡刚醒,语气中掺杂着一丝天然的随意。

一旁的安河清却因为她话中“我们回家”几个字中若有似无的亲近感而嘴角微扬。

……

海城早已步入深秋,即便是靠海,夜晚却也有着丝丝凉意。

宁晏又一次坐上了自行车后座,安河清上身微挺,将前进中吹来的微凉夜风尽数挡去。

两人身后不远处的路灯下,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静静伫立。

宋浩阳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嘴角牵起一抹苦涩。

宁晏那样的女孩子,只要稍稍靠近加以了解,就能发现,她其实比看上去更美好千万倍。这份心思也在和宁晏相处的不知不觉间,悄然破土发芽。

安河清也许早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却仍然那样无私地帮助他,这让他如何能够站在安河清的对立面……而且他也清楚地知道,宁晏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从未有过任何多余的东西。

他毫无胜算。

于是在撞破包厢里的那一幕时,他懦弱地做了那样的选择。

心痛吗,是痛的,幸运的是尚能忍受。

不怎么明亮的路灯,却仿佛将他的心照得更加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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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河清其实在回去的路上已经有些不舒服了,等强撑着上楼回到房间,撸起袖子,胳膊上隐隐有红斑浮现,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安河清是虾类过敏体质。

当宁晏将亲手剥好的虾放在他面前,安河清除了喜悦外,却还有着一丝不知所措。他对着满满一盘足以让自己丧命的东西,无比羡慕一旁可以尽情接受宁晏心意的宋浩阳。

只是当这份他无法接受的心意真的被夺走时,他仍然心痛难过,所以最后剩下的那一只,就算是回来要忍受着过敏的症状吃药缓解,他也将其吃掉了。

安河清打开床头的抽屉,准备拿出常备的抗过敏药,却在此时看到了同在抽屉里放着的饼干盒和牛奶盒。

他低下头,兀自沉默了一会儿,将拿在手中的药瓶又放了回去。

接着起身,将椅子拖到没有铺着地毯的房间地板处。手指微松,椅子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安河清又拾起椅子,再次将其摔落。重复了几次后,忍着身上的痒意和愈加急促的呼吸坐回床沿,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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