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不好意思地道:“已经赶不上了,我准备办改签。”

“哦。”蒋东霆抬手看了一眼表,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她也就做好了与他道别的准备。

而他略略转身,对着候在不远处的助理看了一眼,对方便立刻一通小跑步上前:“蒋总。”

“小晰,”蒋东霆对着她说,“可以的话,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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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夏晰在豪华机舱里的真皮沙发上坐定,从空姐的手中接过了一小杯手冲咖啡。

她说着“谢谢”,对方随即拿了张毯子,俯身为她盖在膝上,柔声说:“我的荣幸。”

空姐的高跟鞋声消失在舱门后,夏晰扭头,看向脚边不远处的几只大大的泡沫箱。

那应该就是蒋东霆口中要她帮忙看顾的东西。

当时提出那句“帮忙”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原来就是为了这一飞机的彩瓷。

用私人飞机运送几箱昂贵的古董无可厚非,只是眼下它们都被安全气囊层层包裹,五花大绑,夏晰完全看不出哪里有需要照看的地方。

即便有,也不必特地请她帮忙,光是那个服务处处周到的空姐就可以代劳。

蒋东霆只是想让她顺便搭这趟飞机回家而已,但他一板一眼地对她说:“小晰,这些彩瓷对我父亲有特殊意义,我临时有事不能自己去送,务必帮我好好照看,亲手送到他老人家那儿,拜托了。”

能把予人方便这样的事,反说成请人帮忙,如此的绅士风度,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接手了家族产业的男人。

夏晰没有碰那杯咖啡,暖了手以后,她顺手搁在了杯架上,放下椅背,也拉下了遮光板。

戒药有了些日子,身体好像在慢慢恢复正常,她发现昨晚的睡着并不是偶然,躺在这张舒服的沙发上,又有了一点困意。

一觉醒来,飞机落地了。

循着蒋大少的嘱托,夏晰跟随彩瓷一起上了来接的专车,尽心尽力地护送它们直到蒋静儒的滨江别墅。

不巧的是,老先生并不在。

“父亲今早病情加重了,刚去了医院。”是蒋南霆接下了那些瓷器,“没关系,我已经跟大哥在电话里说过了,交给我就好。”

“那就拜托你。”夏晰点了点头,她的任务完成,就要告辞,蒋南霆起身跟出来:“我送送你。”

她在前面走几步,才想起来自己神经粗,忘了关心病人:“蒋先生没什么大问题吧?”

蒋南霆笑着摇头。

“父亲一直很喜欢你,”他只说,“要是有空,可以去医院看看他老人家,他会很高兴的。”

“好。”夏晰答应下来。

无论从前她对蒋静儒看法如何,他始终是帮她的母亲度过了最难的时候。

她想起这个,出了会儿神,还是蒋南霆在耳边叫她:“小晰。”

“嗯?”她抬眸时,下意识地朝人笑起来,却见他怔了怔神,没防备地脸红了,稍挪了眼才问出要问的话。

“你跟陆冕,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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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这串项链的设计初衷是以银河为灵感,为了打造出满天星光璀璨的效果,磨废了百来只高净度优白钻,最后才挑出了最通透的这六颗,用超精细镂空工艺处理过的铂金镶嵌在一起,您看……”奢侈品牌Thetis高定部的客户经理用饱含深情的语调介绍着盒中的珠宝,用双手托稳了盒子,殷情地向陆冕展示。

他手指交叠躺在沙发椅上,倦懒地朝那项链看了一眼,不说话。

“您再看这个,”经理丝毫不灰心,吩咐人把项链撤下,换了一样,“这枚戒指,主题是著名童话《小王子》,戒身的黑曜石代表着B-612小行星,铜质戒圈刻意做旧,雕琢成玫瑰花枝盘绕的形态,别看它材质平平,设计师是已经过世的Thetis创始人米兰先生,助理从他二十年前的手稿里找到的遗作,从上面记叙的文字来看,是他原本打算送给自己病逝的初恋情人作为求婚礼物的,意义非凡……”

陆冕依然只是瞟一眼,不置一词。

“这颗胸针……”那经理锲而不舍地再要献出下一样宝,他忽然开口:“全都要了。”

正一旁静观其变的卓凡立刻两眼一瞪。

“陆先生?”Thetis经理喜不自胜,也受宠若惊,“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话音刚落,那个躺在沙发椅上的男人向他投来没有情绪的一瞥,眸色深沉不见底。

卓凡见状赶紧摆摆手,用眼神把这一屋子的品牌公关都打发出去。

“我让他们先把东西都留下了,要不要再说。”送走了那群人后,他关上门折回来,“你怎么回事,说什么就信什么,给什么就要什么,没必要买这么多吧?”

虽说陆冕在这方面向来出手阔绰,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冤大头。

而他动也不动地倚在那儿,仿佛对着空气问:“她会喜欢吗?”

“当然,”卓凡说着不由抚了抚心口,那么多钱,他都替陆冕肉疼,“我记得夏小姐最喜欢收集这些东西了。”

“嗯。”陆冕只淡淡地应了一个字。

嘴唇却不觉上扬,微微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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