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间,皇上皇后皆著盛装,位居上方宝座。大皇子王琏身着麒麟黄蟒纹织金锦袍,金冠束发,腰挂龙纹玉佩,眉宇间藏不住的贵气,坐在右手东面首位。傍他而坐的乃五公主王琦,一身鹅黄缂丝茶花衣裳,脸如婵娟,柳眉杏眼,鬓发如云,金羽翠钿,端庄淑雅,是为美之典范,国之芳华。王琏王琦二人一母同胞,皆由皇后所出,备受荣宠。

面对他二人坐在左手西面首位的是白辞卿与苏兰知二人,他二人旁边便是梁辰。而梁辰正对面的是萧府萧玉妍及萧吟川姐弟,依他姐弟二人而坐的是林慕远及其长公子林青越(名彻,字青越),林仙宛随后而坐。但见林青越一袭紫棠色海棠暗花罗袍,紫金簪束发,腰间海棠纹玉佩,优雅高贵,气质出众。

面对林家父子而坐的便是南来的田归翎及其女田恬二人。田归翎一身棕色孔雀纹暗花罗袍,面色柔和,瞧着让人亲切。一旁的田恬大眼圆睁,樱桃小嘴,头上偏螺髻,发间银翠翘,一身桃红折枝花罗衣裳,正左顾右盼,且不忘了往嘴巴里塞吃的东西。

大殿中除却他们四方州府的来人,其余朝臣郡官,皆依官职品级顺次而坐,共设三十有六桌,东西相对,分列四条,一列九桌。

田恬看着大殿中各色各样的人,见那五公主国色天香,而与她相邻的萧家姐弟,一个面上清冷,一个笑声爽朗,迥然不同的两个人。再看她自己对面的林家公子林青越,优雅知礼,倒是不俗。林青越后面的林仙宛,如花照水,娇艳倾城,美则美矣,但让人喜欢不起来。对面过了一遍,她又歪着脑袋,伸长了脖子,瞧了瞧他们这一列的世家来人,但见白家公子白辞卿高逸绝尘,旁边的苏兰知秀丽清婉,相邻的梁家公子梁辰俊美朗逸。田恬忍不住撅了撅嘴,心想着,为什么坐他二人中间的不是她田恬呢?

待她忍不住又要伸头去看,“田恬,坐好。”田归翎看着自家女儿那歪脑袋伸脖子的模样,小声提醒道。

“爹,我坐的好好的。”甜甜眨了眨大眼睛,甜甜的说道。

“我是让你不要东张西望。”田归翎哄孩子似的说着。

“我哪有?你喝你的酒,我吃我的东西。”田恬一边说着,又往嘴巴里扔了一颗樱桃。田归翎无可奈何,说也说不得,又不能不说。

他们当中,白辞卿与梁辰素来不喜这种场合,除了应付皇帝皇后,并不曾多言。萧玉妍则时刻注意着兄弟萧吟川的一言一行,五公主王琦和林仙宛本来盛装出席,只为了晏怜双,但见他与晏凌风兄弟二人皆未到场,不免心生失落,也只是应付着喝点酒,菜肴果子都不曾吃一点。

然而,不管是众人的谈笑风生,举杯畅饮,还是独自斟酌,满怀心事,都被王翌看在眼里。他坐在高处,自然看得真切,看得近处,观得远处。

“朕素闻东州一地有仙府,在水一方。今日,一见白公子,果然犹如谪仙一般,气质超然。”王翌面带微笑,朗声说道。众人尽皆放下手中的杯箸,安静了下来,以听天子之言。

白辞卿闻言,举起手中的青瓷描金杯,推手以礼,回说道:“圣上谬赞,辞卿当敬您一杯。”说完,一饮而尽。苏兰知也和了一杯酒。众人道声“好”。

“说到这酒,不得不提西州的葡萄酒,古人有诗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不知梁公子饮惯了西州葡萄酒,这中州的酒酿可还合胃口?”王翌手举一杯酒,微微摇了摇头,对着梁辰说道。

梁辰淡然一笑,同样的举起酒杯,看了看杯中清酒,回道:“前人有言,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中州物产丰饶,连风城更是锦绣无双,美景共美人,这酒它怎么也喝不够。”

王翌听了哈哈笑着,脸上甚是喜悦。林慕远见如此,遂举起酒杯,恭敬的说道:“皇上,梁公子所言甚是,就连微臣也忍不住想要痛饮一杯了。”说完,自饮了一杯酒。

“好!来,喝酒喝酒。”说着,王翌饮下一杯酒。众人同和。

末了,一旁的皇后笑着接过话:“皇上,臣妾听闻,北祁百姓能歌善舞,人人皆能饮,千杯亦不醉。方才观得萧公子与萧姑娘的好酒量,果然名不虚传。”

“嗯,朕也听说如此。”王翌笑说道。

萧吟川听了正想答话,姐姐萧玉妍率先开了口,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过奖了。臣女姐弟二人一向木讷粗笨,不善言辞,但见皇后娘娘雍容端庄,温婉亲和,臣女斗胆,敬皇上、皇后娘娘一杯。”说完,示意萧吟川一同举杯敬酒。

“北祁萧吟川,敬皇上,皇后娘娘。”萧吟川剑眉一挑,高声说道。

皇后听得喜笑颜开,面带羞涩的望着王翌,王翌笑了笑,又说道:“想朕年少时,也如萧家公子这般意气风发,潇洒不羁,还曾与田宗主一同结伴,骑马饮酒,踏花游学呢。”

田归翎听了,慨然笑说道:“归翎身体抱恙已久,不然,当常来中州看望皇上。今日一睹圣颜,英姿勃发,还似当年模样,甚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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