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迪卡和伊芙兰都能感受到这个倔强少女身上传来的悲伤,但她们同时选择了缄默,因为对此刻的亚莉斯托而言,任何包含善意的宽慰都是对她的毒药吧。
等到亚莉斯托的情绪稳定下来,墨迪卡才继续道:“但这样并不能挡住所有的魔法师,总有像你一样触及到瓶颈的人,而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与这个体制、也就是整个国家的统治阶级对抗,要么就是加入他们,成为这个体制中的一员,这样一来原本存在于他们身上的禁锢自然就消失不见,那些掌握着权力的人们便是依靠这一方式,既维持了规则的威严,又壮大了自己的势力,而这也是国家能够长久安定的第二个原因。”
“那么我要是想继续提升下去,就只有放弃冒险者的身份,再找一个势力加入进去?”亚莉斯托强迫自己接受听到的一切,并开始思考摆在眼前的道路。
墨迪卡和伊芙兰对视一眼,两人自然都有能力帮助亚莉斯托,但那并不简单,墨迪卡所掌握的魔法知识都是斯哥摩尔家族给予她的,如果她将这些知识教给亚莉斯托,那么将会为她带来危机,魔导王国八大魔法家族可不是什么虚名,能够达到那个位置的庞大存在,必定有着与之相匹配的实力,过去生活在那个家族的墨迪卡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没有记录在案却能够施展家族所藏魔法的人。
至于伊芙兰倒是没有这个担忧,但她却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而在此基础上将中高阶的魔法知识透露给亚莉斯托不是不可能,只是会经历一个复杂的过程而已,显然也无法解决眼下的问题,她总不能拍拍亚莉斯托的肩膀告诉她只需要等一段时间,她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吧?
她知道亚莉斯托的目标之后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今就被墨迪卡给抖搂了出来,虽然也不能全怪对方,毕竟墨迪卡认识亚莉斯托的时间要远远长过她,看着她这样竭力的姿态也肯定纠结了许久吧,而她不过是稍微有些感触罢了,才能这样慢慢考虑解决的方式。
墨迪卡下定了决心,将在不久前想到的主意了出来:“……在多布拉德自然没有除此以外的其他出路,但只要离开这里就行了!”
“离开这里?这个多布拉德?”亚莉斯托感到十分惊讶,旁边的伊芙兰也是如此。
“对,就是离开这个魔导之国。”墨迪卡显然没有在开玩笑。
“可是,即便是在这魔导之国,魔法师得到上升途径的几率也比其他地方高吧?”亚莉斯托下意识地反驳道。
“没错,不然这里为什么被人称为魔法圣地呢?但那是在服从这个国家规则的前提下,成为那些权利者的手下,而那样做的话,亚莉斯托想成为自由强大的冒险者这个理想也就不可能实现了吧?大人们可不会希望为自己看家护院的守卫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更不要谈威名远播了,他们更希望手下一辈子活在阴影里,誓死为他们效忠。”墨迪卡曾经是斯哥摩尔家族的一员,地位还不低,她当然知道那些家族长辈的手段。
“……”亚莉斯托沉默着,在魔导之国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却要去其他对她而言无比陌生的地方再尝试吗?离开这个深深烙印在她记忆里的国家与故乡?她对此有些畏惧,但又想起自己努力至今的理由,为了那幼稚的目标,她无数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而现在她还远未到达最终的阶段,路却没有了,仿佛是要劝她放弃,但她又怎么能甘心……
“……也是,我若想坚持自己的目标,这就是唯一的出路吧,或许在其他国家的公会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吧,虽然这可能会很艰难,但总还有希望不是吗?只是原来的目标要修改一下了。”
在国内扬名四方,与远在万里之外让自己的名字传回故土,谁更困难一些呢?无疑是后者吧,但现在的她却丝毫没有顾忌这一点,对亚莉斯廷这个倔强的女孩来,只不过是把本就困难的事情再稍微增加些难度罢了。
亚莉斯托重新取回了活力,她的眼中有着对前路的期待、迷惘等复杂的感情,但唯独没有了畏惧和绝望。
墨迪卡欣慰地笑了,伊芙兰也是如此,尽管她可能因此而需要去做一些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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