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我两锭金子!”陆简有些心痛地说道。
“你雇他为何?”颜净衣追问,“你知道他是谁?我身上的伤就是因他而起!”
说到这儿,颜净衣拿起烛台照向了肩上的伤口,原本结痂的地方,因为之前的拉扯,又裂开了。他感觉肩上的伤口更疼了。
颜净衣想到了下午的事,若不是为了答应绑这个少年,后续一连串的事定然不会发生。
而如今,这个少年竟然是被绑到了自己的医馆之中,想破脑袋的雇主还自己的同乡、医馆的另一个主人,陆简。
正当颜净衣难以置信的时候,陆简的声音打断了他。
“受伤了?那正好,他恰巧是太医院的太医。”陆简说着,转而又叹了口气,“只可惜……”
“太医?你自己不就是郎中吗?你还花两锭金子?”颜净衣没等陆简说完的时候已经惊讶到了极点。
他先前并不知道关紫河的身份,如今更是不敢相信身为郎中的陆简,竟然雇佣了另一个郎中。
“你是要交流医学心得,著书立说吗?还请的是皇家太医,眼界挺高啊!你一定是疯了!”颜净衣无法想到合适的理由安慰为自己,愤恨地骂着陆简。
“颜少爷,你忘了我是个半瓶醋?赝品。”陆简听了,也不生气,“就和你的被雇佣刺客身份一样。”
“谁是赝品?本少爷我可是正宗……”颜净衣愣了愣,辩解道。
“正宗还受伤?还能被一根小针扎了?”陆简看了一眼颜净衣的伤,眼中露出嫌弃之色。“你也知道医馆也有你的份儿,那能不能别三天两头不着店,没那金刚钻,咱就别揽瓷器活,见天儿不见人影。”
“抓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就流一胳膊血,得亏我是知道,要不知道还以为你刺杀了多厉害的人。不过都是为了自己,怎么我雇一孩子,就得有那么多事儿?”
“你不说孩子还好,若只是他一个,断然不会有事!”颜净衣打断了陆简连珠炮似的话,他想到了那对死去的老夫妇,心中的愤怒涌了起来,“但你为何还要雇人杀害一对老夫妇?”
“你被针扎到了脑子?”陆简听着颜净衣的话,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老夫妇?我还是先给你把针拔了吧,免得再说些胡话。”
说完,还未等颜净衣反应,便出手攥住了钢针,用力一拔。
陆简并不知道钢针的构造,他心中因为关紫河被击晕,带着一丝对颜净衣的怨气,手上的力道格外的重。
钢针拔出的瞬间,颜净衣左肩的一块肉直接被撕扯开来,指甲大小的肉块和鲜血瞬间喷洒在了陆简的脸上。
颜净衣显然也没有想到,陆简会以这样的方式,帮他“处理”伤口。他只觉得强烈的痛感像是一柄铁锤,猛地击中了脑袋,接着便疼得晕厥了过去。
陆简被吓坏了,他抹了下脸上的血,看着手上前半段呈齿轮状的“钢针”和躺在地上的颜净衣,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愣了一个呼吸,陆简才想起来得先给颜净衣止血,于是赶忙跑到药柜后,慌乱地翻出了一瓶止血散。
他跪倒在颜净衣身边,拔了瓶塞,颤抖着将一整瓶止血散一股脑全洒在了颜净衣的伤口处。
陆简还没见过如此严重的伤,确是如他自己所说,他就是个半瓶醋的郎中。行医完全是为了能牟些利。医馆开了两年,他治过最重的病,是风寒。
如今,看着颜净衣面如白纸的脸色,他慌乱极了,额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
颜净衣,你可千万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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