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流水一般,邵清楠逐渐适应了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周五的晚上将王金泽送去爷爷奶奶家,周日再去接回来。

王思远周六会去父母家看孩子,一起吃顿饭,或带王金泽去游乐场。

王金泽周日回来往往都要叽叽喳喳对着邵清楠说个不停,去了哪里哪里的动物园看了大熊猫,去了哪里哪里的游乐场坐了摩天轮。

邵清楠往往微笑着倾听,并不提问,心偶尔还会疼,曾经的一家三口,如今分成了两份,要么这份出现,要么那份出现,实在唏嘘。

酒吧的驻唱渐入佳境,邵清楠越来越能把握情绪,也不再流泪,偶尔的淡淡哀伤,已不再像刚开始那会儿钝刀割肉般疼痛。

吴远征自那晚的飙车追逐之后,也不再出现,仿佛消失了一般,邵清楠在跟赵晓玲通电话的时候,装作随意的问起过,赵晓玲说她也不太清楚,他们只是做了几周的炮友,突然就断了往来,赵晓玲早就换了新男人,对方是一个留着长发的艺术男,画油画的,身材精瘦,经常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邵清楠笑赵晓玲怎么突然换了口味,赵晓玲毫不掩饰,“尝尝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这天的周六,邵清楠唱完午夜场,又跟赵晓玲出去吃夜宵,等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第二天便起晚了,等开车去老太太家接孩子,已经快中午十一点。

邵清楠打扮的挺随意,一件烟灰色长风衣,遮到脚腕,一双同色系小羊皮靴,里面是一条米黄色长裙,头发没扎,随意披在肩头,未施粉黛,素净着一张脸,邵清楠长得十分端庄,但若一笑,就生了媚,仿若变成了两个人,这段日子,不需要每天早晚的开着煤气做饭,皮肤水嫩了些,本来就白,远远走过来,王思远没来得及挪开眼。

邵清楠看到王思远也在,楞了楞,没想太多,迈步进了屋。

老太太迎出来,“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邵清楠脸红了红,“睡晚了。”

“饭快做好了,吃完再走。”

“不了,下午泽泽还有一节围棋课,我带他去补习班附近的商场吃肯德基。”

“那怎么行,那种都是垃圾食品,吃多了对孩子身体不好的。”

“不是经常吃,难得吃一次,没关系的。”

“不行不行,在家吃完再走。”老太太的脸有点拉下来,邵清楠不想为这个争执,只能答应。

王金泽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妈妈进来,抱着妈妈脖子撒娇,“妈妈妈妈,我想你了。”

“妈妈也想你。”

邵清楠本想跟王金泽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王思远也在,便不好意思坐下,转身去厨房给刘姐打下手。

老太太陈爱莲也在,看到邵清楠进来,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去冰箱里翻了两只猪腰子递给邵清楠,“清楠,好久没吃你做的爆炒腰花了,馋得慌。”

邵清楠笑笑,“好呀,妈。”

虽然离婚了,可是若改口喊回“阿姨”,总觉得别扭的慌,邵清楠索性就没改口,反正也没有人会多想。

邵清楠将两只猪腰子平切成两半,片去腰臊,切成花状,除去血水,加上生姜、生抽、料酒、醋、盐、生粉、鸡粉腌上。

然后起了个锅,将油烧至八成热,放入红辣椒,炒至八成熟盛出,另起一锅,放油烧开后倒入腌好的猪腰子花大火爆炒,八成熟的时候放入红辣椒和盐,起锅前加少许鸡粉和生葱。

最后盛入盘中。

邵清楠看看刘姐那边还有一个菜,便顺手又榨了几杯橙汁,端到桌上,帮着刘姐把菜都放好,盛好饭,陈爱莲去喊了王存义出书房吃饭。

大家都低头吃饭,气氛挺尴尬,邵清楠暗暗发誓下次周日早上再也不能贪睡,绝不再这样一桌吃饭大家遭罪了。

陈爱莲耐不住,夹了几筷子菜给王存义,又夹了一筷子腰花放在王思远碗里,王思远夹入嘴里,微微一愣,眼睛撇向邵清楠,恰好邵清楠也看过来,都急忙移开视线。

吃完饭,邵清楠带着王金泽告辞出门,赶去上围棋课。

王思远没多会儿,也出了门,他发小张强攒了个局,让他过去撑个面儿。

张强跟王思远是一条弄堂一起长大的发小,王思远靠着父亲的关系铺垫,经商之路走得顺风顺水,张强运气就差些,白手起家,生意做得一般,不过朋友多,人脉广,挺吃得开,今天不知道怎么攒了个局,缺个搭子,叫别人不放心,就打电话喊了王思远。

张强电话里讲的清楚,王思远不输不赢,只管顺着张强一起输个数字给张强的对家一个叫向宇的人就好,王思远左右下午无事,便答应得爽快。

进了包厢,寒暄过后,就上了桌,一来二去,王思远算算张强差不多输得到了数,就放松搓了起来,又搓了一会儿,张强的老婆马丽走进来,坐在张强边上看了会儿,侧头过来跟王思远抱怨:“你媳妇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上次说好一起去灵隐寺拜佛来着,怎么就没下文了?”

王思远没接话,喝口茶,把牌推倒,“糊了,门清。”

差不多五点过些,几个人散了局,相互打个招呼,各自离开。

王思远坐在车里,没走,点了支烟,刚抽了一口,手机铃响,王思远接起来,“喂”。

“你去哪里了?星期天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是不是不待见我了?”

“宝贝,怎么会呢?我这就回来。”

王思远一进门,叶巧珍就眼泪汪汪的扑过来,“我饿了。”

“给你打包了一份蟹肉粥。”

“想要人家的时候就带人家出去吃烤全羊,上腻了一碗粥就给打发了。”

王思远把粥放在桌上,转身想进书房,叶巧珍抢过去拦住门,“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王思远终于叹了口气,“怎么会呢?心里装着呢。”

叶巧珍又想说什么,王思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黑卡,递给叶巧珍,“给你办了张卡,你在家要是太无聊,就去买买东西逛逛街。”

叶巧珍顿时眉开眼笑,垫脚搂住王思远的脖子,送了一记响亮的热吻,“老公你真好。”

隔天早晨,财务总监和市场总监坐在王思远办公室开了个小会,期间只听王思远的手机不停振动,都是收到的付款成功的短信,几乎没停过,财务总监想了想,还是提醒了句王思远,“王总,这次资金困难,您追加了那么多私人投资进来,您怎么还办黑卡给太太刷?”

“我心里有数。”

财务总监知道自己多嘴了,急忙换了议题。

这个周六,邵清楠在自己的驴友群里报名参加了一个爬山的活动,山是个野山,开车过去一个半小时,最近生活稳定,又有两份收入,虽说一个人养孩子,但是并不拮据,之前跟王思远经济独立,王思远也不管家里的日常开支,买米买油水电煤气都是邵清楠在管,有时候还会帮王思远置办一些衣物,现在这些都不用再开支了,邵清楠觉得离婚之后自己还富足了。

周六早晨五点半,邵清楠就在城东广场与大部队汇合上了,二十几辆车,呼啸开往目的地。

到了地方,下了车,邵清楠一眼就看到了吴远征,他简简单单穿了一套黑色运动衣,同色系鸭舌帽,高大的身影,特别引人注目,邵清楠想不看到他都难。

吴远征也看到了邵清楠,从人群里走过来,“嗨”。

邵清楠抬头看他,清晨的阳光从他身后洒落,把他的轮廓描的模糊,邵清楠用手遮在眼睛上方,“嗨,这么巧?”

两个人一起笑起来,转身并肩朝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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