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小彻底清醒以后发现自己的状况不太妙她又变成草了!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动的那种!
迎面一阵狂风将她的叶子吹的东倒西歪一头斑斓大虎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嘴里还咬着一头四腿乱蹬拼命挣扎的大角鹿。张小小十分冷漠地看着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花里胡哨的白淼,内心毫无波动:又来了。
披着一身魔纹的大虎甩了甩尾巴从高空中将大角鹿扔到了地上,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两枝巨大而华丽的鹿角被硬生生撅断了。
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大角鹿惨叫起来而收起翅膀落下来的大虎大嘴一张就咬断了它的脖子,喷溅出的鹿血将张小小的叶子结结实实地浇了个透张小小只能再一次地庆幸现在的自己没有嗅觉。
这已经是第三十七次了!被从天而降的热血浇了满头满脸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白淼甩着尾巴大快朵颐一会儿功夫就把一头大型鹿吃的一干二净连骨头架子都嘎嘣脆地给嚼着吃掉了一副胃口好的不得了的样子,要知道白淼这段时间以来天天捕鹿顿顿吃鹿,大角鹿长角鹿矮角鹿蓝角鹿,各种鹿各种吃,张小小都有点佩服了。
除了定时定点地兜头浇张小小一身鹿血之外白淼还把她吃掉的所有鹿的鹿角完好无损地保留下来密密麻麻地插在了张小小周围的水泊里,一眼望去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鹿角组成了一片奇形怪状五彩斑斓的小树林倒映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有种苍凉悲切的美感。
虽然不喜欢被浇鹿血但是张小小能明显感觉出每次被淋了满身鹿血之后自己枝叶的舒展与萌发,而那些被白淼特意保留下的鹿角应该是被摆成了什么阵法张小小能感觉到自己周围的鹿角在源源不断地向自己的根系输送着营养。
当鹿角中的养分被榨取干净之后大大小小的鹿角会成片成片地粉碎成薄薄的烟雾。一团团颜色各异的烟雾若有若无地氤氲在水面上偶尔会将白淼呼呼大睡时蜷缩成的大毛球笼罩住。
当第二天太阳升起在正午时分明亮光线的照射之下,有着浅淡色泽的烟雾会渐渐透明消散,睡醒的白淼注意到鹿角小树林空缺出一大片之后,会勤勤恳恳地把一头又一头的鹿拖过来。
将新鲜滚烫满含生气的鹿血浇灌给小小,再将干净纯粹的鹿魂封进鹿角补到阵纹里化作精纯的魂力提供给小小,剩下的鹿肉鹿骨吃掉。
一个种类的鹿只能捕捉一次,第二次的鹿血鹿魂就对小小没有作用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白淼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地搜罗着,几乎要把三界合一后大世界内的鹿都抓个遍。
而张小小在每日一淋的鹿血浴里蓬勃生长起来,她的视野范围也随之而逐渐扩展,一开始她只能看见自己扎根的这片浅水泊,渐渐的她的视线触及了绿草如茵的堤岸,到最后她的视野范围已经覆盖住了这方圆十里的湖泊与林地。
随着张小小视野范围的急剧扩张,大片大片的鹿角粉碎后形成的烟雾也愈来愈浓厚,正午的日光渐渐穿不透这些厚重的烟雾,最后大团大团的烟雾混合着蒸腾的水汽长时间地弥漫在水面上,这一片水泊已经完全被雾气笼罩住了。
张小小见到白淼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在第八百一十九次被浇了鹿血之后,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白淼了。
又一天夜晚降临,暮色四浮中,张小小觉得自己的枝叶根茎愈发舒展了,伴随着嫩叶萌发的是又一大片鹿角碎成了烟雾,然而张小小能感觉到今日与往常的不同,她像是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彻底从沉沉的睡眠中苏醒过来了。
夜风中伫立在水面上的所有鹿角齐齐粉碎,一抹纤细玲珑的身影腾云驾雾地飘到了高空。张小小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只觉得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快,她低头看了眼,忽然发现自己的本体是一株长的很像鹿角的草,严格意义上,应该说是像许许多多组合在一起的鹿角。
这是一株堪称庞然大物的水生植物,水下肆意生长着的叉状分支几乎铺满了整片水域,粼粼水波下色泽殷红的枝干纵横交错,即使隔着浓重烟雾仍旧透出一股艳色。
挥挥手驱散了水面的雾气,张小小瞪着水下自己的本体都有点懵了
月光照射下的角状分枝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质感,当夜风拂过水面带起层层涟漪时,水下每一根血红色的枝杈都闪烁着红宝石一般绚丽的光芒,这怎么看起来好像是珊瑚?
张小小残存的生物知识提醒着她,珊瑚应该是珊瑚虫的分泌物,珊瑚虫是动物,她的本体百分百的是植物算了算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科学,一棵草长成珊瑚样儿也没什么,别说还挺漂亮的。
落到水面上,张小小伸手到水里摸了一把自己红彤彤光秃秃的枝干,噫,入手清凉触感坚韧,手感还不错。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清澈水流中鹿角状的纵横枝丫所呈现出的纯正而艳丽的猩红颜色散发着一种咄咄逼人的美感,这让张小小有种自己的人形会是烈焰红唇的感觉,然而事实告诉她这只是一个错觉
水面上倒映出的还是她之前那张脸,发色瞳色倒是都变成了烈焰红,大波浪卷的烈焰红发配着水润润的烈焰红的瞳眸,显得她皮肤雪白雪白的,像个摆在橱窗里没有人气儿的洋娃娃。
摸了摸自己好像假人的脸蛋,张小小觉得挺好的,至少她现在有人形了,有胳膊有腿还能跑能跳,五感也都恢复了,能吃能喝能听能说,挺好挺好。
环顾四周,张小小没能发现半点儿白淼的气息,她的本体还暂时收不起来,需要继续扎根在这片水域,但是等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她现在只要光合作用就可以继续生长,已经不需要鹿血和鹿魂来提供生气和魂力了。
自她醒来到现在,她一直是无法言语也无法动作的植物姿态,其实在这之前,她也一直是植物的形态,失去双眼失去手脚,失去视线失去行动能力,只能安静只能沉默,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叫出一声白淼了。
清了清嗓子,张小小尝试着发出几个音节,太久不开口讲话,发出的单音节都有些扭曲,多重复了几次,才感觉说话顺畅起来。
垂下头,她看着水面上映出的自己,低声喃喃:“白淼,我好想你……”
“嗷?!”一声激动到破音的兽吼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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