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涂山薇薇,是狐族的小公主。我三百岁的时候,父君亲征被俘自刎,母亲闻讯也溘然长往,不久狼族就破了狐族的都城有苏城,姑姑也从此下落不明。
整个狐族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狼族掠夺了狐族无数的珍宝美人,狐族丁壮男子要去狼族做苦役,官宦世家的适龄名媛被迫远嫁他族为妾。
狼族在狐族颁布了“五尾令”,狐族修行不能超过五尾,狐族再无实力与狼族抗衡。哥哥成为了狐族新的君主,一个被严密监视的傀儡君主。
我被哥哥保护的很好,他给了我最好的吃穿用度,常常让我觉得受之有愧。他不许我出门,也不许婢女们给我讲外面的事。
有一次我问起安平小姐在蛮熊族去世的事,他竟生气的直接杖毙了两个婢女,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向我乱嚼舌根,我也不敢再多问,只是会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族人们对他的谩骂。
哥哥是一个有鸿鹄之志的人,他绝不会甘于被狼族压迫,也不屑于向各族谄媚求活,我知道他一定会暗中发展势力一雪前耻,只不过他表现的始终那么不动声色。
面对族人的唾弃和鄙夷,他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我每次都能注意到他暗自握紧的拳头。
我是哥哥唯一的亲人,我想帮他,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为他带来了麻烦。
我马上就要一千岁了,在这个落魄的族群,成为适龄的公主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会侍妾的身份嫁入异族,成为他们君主的一件玩物,在主母的欺辱和妃嫔的白眼中悲惨的度过余生。而我的母族无法为我撑腰,因为弱肉强食是这个魔界永恒的法则。
求婚的帖子越来越多,哥哥的眉也越蹙越紧。
无论嫁入哪一族,我都难以善终,甚至成为他们制衡狐族的棋子,只要我活着,我就是哥哥永远的软肋。所以,能帮助哥哥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没有软肋。
事实上,我确实这么做了。书上说要自毁内丹才能形神俱灭,我将侍从都打发到门外,在塌上打坐,屏气凝神了好大一会才感受到一股热流向丹田汇聚,这感觉暖暖的痒痒的,像是小时候蜷缩在姑姑怀里。
姑姑长什么样子呢,我实在是记不得了,我们狐族向来是以尾论美,我只记得姑姑有六条尾巴,每一条的毛色都是洁白无瑕的。那时我还常说要修炼出比姑姑还多还美的尾巴,如今我也只修炼到三条而已。
热流时聚时散,我的额头沁出了细汗,顺着皮肤的纹理缓缓流下来。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也经常这样满头大汗,那时哥哥总爱抢我的玩具,气得我满有苏城的追打他,最后我们一身黏腻的坐在城墙边上看夕阳,只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热流凝聚成丹,缓缓向上,我儿时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父君抱过我吗?好像没有,又隐约记得有过一次,记忆中他好像永远很忙,奔波于朝堂和军营之间。
母亲抱过我吗?没有,母亲一直冷眼待我,几乎从未施舍过笑脸。我内心泛起一丝悲凉,内丹正是在这股悲凉中被吐出。
思及我过往一千年的狐生中,似乎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而今我最好的归宿也就是自毁内丹,维护狐族最后的颜面,让哥哥再无牵绊。
那个圆球在我的手上闪着荧光,我的心里又有些退缩,活着或许还有转机,但一想到自己已被写好的悲惨余生,我还是狠了狠心。
正当我要合上手掌时,哥哥闯了进来,一个抬手,内丹便又被打入我的体内。
他看着我,想说些什么,却又强忍了下去,一步一步木讷的移动到了床边,缓缓坐下后又良久未语。
他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你去狼族找凌弃吧。”
凌弃,不是狼族的君上吗?哥哥想让我嫁到狼族吗?
“薇薇宁死也不愿远嫁。”我相信哥哥会懂我的决心的。
“让你去找他,是因为……”哥哥顿了顿,“他是你亲生父亲。”
什么?!害狐族如此的罪魁祸首是我的……我的父亲?我一时语塞,一脸震惊的看着哥哥。
难怪,难怪……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为什么父亲总爱忽视我,为什么母亲一直冷眼待我,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收养一个狼族的孩子,除非……
“那我的母亲其实是……”我自己都被这个荒诞的想法惊到了。
“你猜的没错,”哥哥闭了眼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勇气“是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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