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屋外春风洗礼,春雨绵绵,谈话间,花便开了。
炊烟袅袅,这顿饭上了桌。肖老伯自然是被请了过来,连闵福都上桌一起。
对肖老伯而言,这顿饭虽是客客气气,可却实实在在的是场鸿门宴,他就这么将权利放下了。
肖沣百一局饭没吃几口,就以借口朝堂有事走了,肖老伯也走了,走之前,他似有话说,可最后还是拂袖离去。
裴玉欢做的没错,拿回权利没什么不对,这肖府的一切都是恭亲王赏赐的,恭亲王这么做无疑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儿,如今女主人要权利,男主人不敢说话,他是府里的下人,只懂得听话,别的不懂。
闵福未走,他自始至终客客气气的,裴玉欢知道他有意巴结自己,于是也不戳破他的意图,让枝枝将自己的银两拿出来,“闵福,我们夫人有件事需要你做?”
“小的愿意,肝脑涂地,为夫人效力。”闵福站起来作揖,他看准时势,如今府里老爷最没实权。
其实早在去年闵福就有意成为秦子艾的心腹,那个时候暗示过夫人,可是夫人一直不明白,可他明明知道夫人和老爷之间有些隔阂,是这辈子都无法解释清楚的。
老爷这个人也就是一幸福砸中脑袋的主儿,平日里别看他嬉皮笑脸没个正型,表面上对王府的事情一点不顾,可私底下也没少挪府里的银子出去,也不知道是做什么。
这回肖沣百竟然就这么将权利交出来,那之后再想挪银子出去,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以前是夫人不在意府里的开支,可现在不一样,夫人掌权了,并且恭亲王要回京了,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没准他也能入朝堂做官呢!
裴玉欢早就看出闵福这样的人势力眼,她告诉枝枝她对肖千冷的出生经历不放心,这件事需要闵福去做,可能比她亲自去还要见效。
这一来闵福比她方便出入肖府,二来闵福在肖府当管家这么久,总有些关系牵扯,比她盲目出动要好,昨晚恰巧府里出事,不然她这一去也不一定会有所获。
枝枝将闵福叫出去交代事情,裴玉欢从外屋回房看着屋里床上熟睡的两个孩子,她嘴角微微上扬,叫来萍儿,“萍儿,过来,去找些新衣服给孩子们,他们一会儿醒来穿。”
“诶,夫人。”萍儿点头,她踱步走到门口,随后又转过身子回头,“夫人,外面的挺冷的,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萍儿,我看你是欠打,说好了不提了。”裴玉欢没好气,她生气难道还是她错了不成,她是替秦子艾觉得不值得,肖千冷有什么好,宠的都上头了。
“好了夫人,萍儿不提就是了!”萍儿咬咬牙,她还是没说什么出去了。
这往常萍儿的性格是直来直去,分明有话未说。门开了,屋外的风钻进来,肌肤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裴玉欢拢了拢袖子,如果是上一世,这点惩罚算什么,可终究不过肖千冷还是八岁的孩子,她闭上眼睛,不敢回想曾经过去发生的事。
如果不能释怀从前的事情,她也不敢回头,那么她也无法面对未来。她站起来,垂下袖子,捡起屋内安放的油纸伞,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她开了门,走了出去。
这一晚,她都不曾走出这个房间,她想就让肖千冷这样,他冻死了,她会不会高兴一些,显然,她没觉得有多么痛快,反而多了一层煎熬,她竟然狠毒的对一个孩子下手,她的重生是否值得,
屋外,绵绵的雨,朦胧的滴,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廊下,跪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熟悉,又陌生。
风徐徐的吹在裴玉欢的发间,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举起伞撑开。前世今生,她终究还是拗不过心底的那份善良,她恨,恨自己不能就这样结束肖千冷,恨自己还会先低头。
缓慢从廊下走到院子中,她的脚踏进雨幕中,滴滴答答的雨声没有落到地上,似乎落到她的心里。
从青石板的路走到肖千冷跪着的地方,她用了不知多久,到底是心疼这个孩子,即使是恨,恨得要死,这个仇人,她还是抽了抽嘴角,半蹲下身子,将伞递到他的身上,为他遮风挡雨。
淋了许久的雨,肖千冷的小脸更加的煞白,他的嘴唇发紫,被冻得浑身哆嗦,还是跪在地上,他看到来的人是秦子艾的时候,他的脸上雨夹杂着泪,直接扑到到她的怀里,喊道,“娘亲,娘亲!孩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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