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晓好笑:“你真厉害,还能听见眼睛说话。”
江玉敏有些醉了,因而点起头来整个身子都在摇晃:“嗯,清楚着呢。他说,他很喜欢你,他这辈子只喜欢你,只跟你一个人在一起,你们之间没有其他人。即便他给不了你什么权利位置,可是他只有你一个人,他只看你一个人。”
“敏敏,这是你一直想要的,不是吗?”
“是,我一直想要的。”江玉敏缓缓转过身,眼泪顺着笑意牵起的两颊缓缓流了下来:“安晓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贪心呢?我一直在告诉我自己,我喜欢的人很与众不同,所以我才喜欢他。我喜欢看他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喜欢看他杀伐决断的样子。我想要站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是因为他在那里,不是他们说的虚荣,我真的不是。”
次日,澹台励与江玉敏大婚,江玉敏成了澹台励圣旨上的那个皇后江氏,一身大红的喜服,极尽奢华。陆安晓立在苏叙身侧,苏叙一身兰色的衣裳,强拉着陆安晓与他一样的颜色,二人站的位置能够清晰的看见下头百官贺喜。原是澹台励的意思,苏叙倒是无妨,陆安晓战战兢兢,平白无故成了长辈。
陆安晓看着江玉敏一步一步走到澹台励的面前,面上带笑,眉眼温和,澹台励一如既往的肃穆,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只是亦伸出手,扶起附身行礼的的江玉敏,二人一同转身,俯视众人。
“敏敏说她很怕,只是我觉得,她做的很好,以后也会很好。”
苏叙凑在陆安晓耳边嘀咕:“扮猪吃老虎,约莫是这个意思,你莫信他们。”
那日里苏叙喝了许多酒,众人难得见着这个传说中的端敬王爷,喝了一杯,便有了三四五六杯。陆安晓坐在女眷一处,听了许多京城里头各家的闲事八卦,难得瞥上一眼苏叙那处,看他笑的见牙不见眼,回去的路上靠在陆安晓身上咕哝,说是酒好喝,特别好喝。
次日,澹台励下旨,端敬亲王昨日因突发恶疾,于府中病逝,端敬王妃与端敬亲王伉俪情深,追随先夫。追封荣和端敬亲王,夫妻二人一同下葬。辍朝三日,以示哀悼。
这信儿传到苏叙耳中时,二人方至京郊,苏叙听了这话儿,脸色黑了大半。
“澹台励真不是个东西。”
“谁让您自己喝那么多酒的?”
“是他……”
“是什么?”
苏叙暗自咬牙别过脸:“我不告诉你。”
“师傅,咱们上这是哪儿去?”
“回山上去。”
“回山上不是这条路呀。”
“绕路。”
“那绕去哪儿呀?”
“绕去看海呗。”苏叙瞥了陆安晓一眼:“某些人念叨那么久了,我又不聋。”
“那这圈儿可是绕大了。”陆安晓忍着笑意上前拉住苏叙的手,低声道:“忒大了。”
苏叙一愣,侧过脸的同时抓紧了陆安晓的手,嘴角快咧到了天上去,嘴上却是极平淡的:“恩,是忒大了。”
一年之后,陆安歌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并没落款,只一幅画,画上碧海蓝天,另附一句;我看到了幼时你说的大海。
彼时平平方学了几个字儿,倚在自家娘亲身上咕哝:“娘亲,这是大海?”
陆安歌沉默了良久,笑了笑:“娘亲也没见过,想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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