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霁有些恍惚,纵然她告诉迎春不可听信流言,但若要让她相信安羽如此波折真就是为了小,她却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
想起那个少年,她更是略微惆怅。
倒没有自恋到以为仅仅见过一面的戏子心悦她,仅仅是想起那双澄澈想要求生的眼睛便想要伸出援手。
这里是皇帝的后宫,她即便是得宠的新人又如何?其中因果她最是清楚,她的确是善良,却不傻,吃过亏了便懂了,更何况常伴易舒与太后,耳濡目染自是知道需要避开风头。
她无意伤害他人,恰逢安羽得宠与赫连素进宫,她最应该淡然处之,如此,别人的目光就不会留在她这里……
赵雪霁叹了口气:“你还记得那个戏子吗?”
她下意识询问走在身侧的迎春。
“戏子?”迎春思索片刻,面露愧色:“美人,奴婢不记得了,是老爷或者夫人常唤到府上的戏班吗?”
莫名的,赵雪霁松了口气,试探道:“听说宫中百戏楼天下一绝,近日太后殿下不预见人,咱们唤人听上几句,德夫人那边——”
“美人不必担心,”迎春脸上为难之色消弭,轻松道:“听抱琴姐姐说,近日德夫人宫务繁忙,若不涉及陛下,是无暇顾及咱们的,前几日还特意嘱咐,若无要事不得叩门呢。”
自从从安羽那里出来,迎春整个人都有些讨好,满心担忧自家主子与自己生出嫌隙,赶忙补充道:“明日便有大戏开演,若有突出的戏子,奴婢便帮小姐打听可好?”
“嗯,”赵雪霁心中雀跃含笑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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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安,你可听懂了什么?”
兴安一直站在帘子后边儿,挡住半个身体,又因为安羽借助那些冰冷的现实,不断吸引着赵雪霁注意力,那位婢女被关在门外的妙美人倒是忘记了还有一个太监站在屋内。
“莫非是……百戏楼的渠案?”兴安听麦冬说起过,安羽本就值守百戏楼区域,更何况渠案喜欢托宫女办事也是中院人尽皆知的事情。
想起渠案此人,兴安又自行否定:“可渠案是贤夫人看中的人,即便是玩物也不至于看上新晋美人……才人莫非还有别的人选?”
“你就笃定我想选个戏子拉拢赵雪霁?”安羽捧着元宵从沈青君库房拿出来的上等乌龙,咬了一口热腾腾的豌豆黄笑道:“就不能是借由故事让她对出身底层的我生出怜悯之心?”
“奴才斗胆,”兴安瞥了一眼从门口进来的楚渊,叹道:“主角是戏子,受难的是戏子,流离的是戏子,冻死的是戏子,涅槃的还是戏子,一起一切的陪衬都是为了那一位台柱,更何况才人问道,‘美人可还记得那戏子?’只是奴才确实不知,那百戏楼里何人与妙美人有旧,又有何人,可担重任。”
“无名小辈而已,”安羽看向楚渊:“听到了些什么?”
“若上台便有机会。”楚渊推了一把麦冬:“她曾与渠案有旧。”
安羽快速扫过楚渊,目光停在脸色不怎么好的麦冬脸上,掩下心头诧异,轻斥道:“怎么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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