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告状这事儿聂怀早就料到了,就是没想到太子会单独叫住他来说这个事儿。
明眼人一看就是一个战前抗命,圣旨下到聂怀头上,如果有人不听军令,聂怀自然要拿他开刀了。
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太子想不明白?
或许,太子对这些人太过宽容了吧。
离开皇宫,走了一路,聂怀堵心了一路,总觉的太子不该这么不明白。
到了王府就叫着齐元和席玉出门,临走跟墨姨说,中午饭就不要做他们三个的了。
三人一起去了京都最有名的酒楼——富贵花开。
名字起得挺喜庆,装潢也的确不错,各大贵族官员很多在这里请客。
这不,聂怀带着人刚刚上楼走两步,兵部的陈大人就赶紧凑上来:“这不是怀王殿下,真是巧啊。”
说着,老脸笑成了朵菊花,指着身后一排的各部官员说:“要不,一起?”
聂怀挥手让席玉跟齐元先上去,自己抱拳冲着各位六部官员扶了一手,说:“我这带家里人出来的,就不跟各位凑热闹了,回见。”
说完转身就走,也不跟他们客气,那些官员都看向那个搭讪的陈大人,搞得好没面子。
怀王立府好些天,每天都关着门,那门房包三抱着一张聂怀亲自写的谢绝任何拜见的帖子,说是要静心养伤。
不过眼见着人就出现在酒楼,自然不可能是来吃素的,这些官员便一个个瞅准了聂怀在哪个包间里,暗自留意那边的菜单。
聂怀这边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坐下小二赔笑着点菜,聂怀说:“叫你们老板出来。”
小二脸皮唰得就落下来,立马赔罪:“小的该死,您可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小的…………”
聂怀依靠着榻上,没行的说:“你们瞎子老板跟我交情不错,这顿酒他必须请!”
店小二一听,他家老板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是个瞎子的,这位既然知道,定然是相熟,小跑着就出去了。
这个包间地方不大,但摆设着字画,还临街,能看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太阳出来正好晒得人暖洋洋的,地方很不错。
聂怀慵懒躺在榻上晒太阳,说:“哥,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瞎子这么有钱昂,我不信!”
从前舜王府的日子不怎么样,席玉又清廉的很,谁也不结交,谁也不搭理的,更没人送礼,送了他也不要,总之就是个清水衙门,所以王府里连带主人也就六七张嘴,还要养活喜欢蹭饭的宫玉堂。
席玉自己倒杯茶喝,点头说:“我知道。”
不一会儿,萧重拎着两个小九壶,后面店小二端着一盘酱牛肉,一只卤了三天的烧鸡,还有一只刚刚下架的羊腿,开门便走进来。
萧重满面春风的笑着说:“怀王殿下,恭喜呀。”
聂怀皮笑肉不笑,懒得搭理这么个笑面虎,直接躺榻上,说:“你哭得挺厉害!”
众人:“…………”
不知从何说起,店小二跟齐元都盯着萧重的脸,晶亮的眸子下,卧蚕弯弯,眼角带笑,嘴角的弧度毫无破绽,怎么就看出着老板哭过呢?
齐元又好奇的望着聂怀,但怀王殿下不解释。
其实聂怀心里清楚,萧重虽然是奉命接触席玉,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已经处成了最好的朋友。
这个最好的朋友晃了他一下,自己将身份给了萧重最不喜欢的人,这让他怎么忍?
而且,这件事情从始至终席玉都没跟他透露过一个字,萧重也是在回京都的路上接到消息,等他赶到京都,聂怀在天坛祭祖都快结束了。
他生气呀。
这么大的事情,多好的兄弟,居然什么都不跟他说。
万一,万一德宗帝是个狭隘的,要将这个欺骗自己的臭小子给拖去菜市口砍了,他好歹也能劫法场不是?
回京这么些天,他一直躲着不去王府也是在生气,生席玉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好兄弟密谋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出来,真是不配做兄弟。
酒菜摆好,小二退出去,萧重落座,还是那张笑脸。
“怀王府今日闭门谢客,草民也不敢登门。”
“屁!你想找人还在乎登门还是跳墙?”
聂怀喷了萧重一嘴,发现自己就是个事儿精,管他们这破糟心人。
索性拿了跟烤羊腿,跟齐元一人撕一口,就着萧重拿来的小酒,吃得很开心,不管那两个人的沉默。
吃饱喝足,聂怀感觉自己有了精气神,搂着齐元的肩膀两个人瞅着大街上,不一会儿到了饭点,外面吵闹起来,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走进这酒楼。
聂怀渍渍称奇的想,萧重还是很有钱的。
这不,有钱人聚集的地方便又很多乞丐讨饭吃,或者讨些剩饭也好。
两旁躲在角落的乞丐擎着缺了口的碗,冲着那些锦袍华服的人说这吉祥话,嘴唇干裂起皮,单薄的衣服冻得脸色发青。
来往的贵人全都表情漠然,忽然一个少年人一脚踹翻了那乞丐,嘴里骂骂咧咧的,领着自己的人就往酒楼这边走。
那个乞丐倒地自己爬起来,将碗捡回来,依旧那样陪笑着,继续乞讨,好像刚刚那一脚不是踹在他身上一样。
聂怀指着那个少年跟齐元说:“走,搞事情去。”
接到命令,齐元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落在那少年的面前,这才看清,这孩子年龄不大,个头也不高,脸上从鼻梁周围散开许多雀斑,衬托得他皮肤很白,一碰便红一片的那种。
齐元反手将这孩子锁在腋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叫出声,聂怀扯下这孩子的钱袋子扔给刚刚那乞丐,说:“多置办点冬衣。”
说罢让齐元夹着那小子就走了。
萧重指着大街上,问:“没问题?那可是沛国公家的小儿子,最受宠的。”
对酱牛肉很有兴趣的席玉慢慢嚼,细细咽下去,才回答:“没事儿,他有分寸。”
才怪!
萧重对聂怀这个人实在不敢恭维,欺负一个少年,居然不以为耻,真是痞性难改。
谁也不说话,有些话也不用说。
萧重既然还在这里,说明淮铭阁没有撤出西楚夺嫡的想法,那他们自然会重新选择目标。
从目前来看,目标自然是聂怀,这个将门阀林立,动荡不稳的东源一国推向稳定,并能很大气从容放手,这很符合淮铭阁的做事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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