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大树倒了,以为在也没有人能阻止信州发兵,抵挡东源三十万大军。

没想到跳两三个憨憨出来,说什么不合规矩,没有名分,怎么调兵?

席玉坐在正堂抹鼻子,聂怀也给气笑了。

好像三十万大军不是停在他们国家的边境线上,是停在聂怀的家门口一样。

“这位大人,瓮城守军三万还有一半守着伍堡,你告诉我怎么办?”

“退敌是皇上下给将军的旨意,我等只能按照章程办事。”

你打仗人家不管。

那聂怀就好奇了,这他打仗是为了自己一亩三分地打的?

虽说是皇上下旨,将士卖命,那也不是为了他聂怀一个人啊。

终于那轮椅也坐不住了,右手扶着膝盖站起来,齐元上前搀扶他的那只断手,却收到聂怀阻止他的手势。

在场的人都得到消息,聂怀在容山大战张昌黎受了重伤,他们也的确看到聂怀一直坐在轮椅上,像一个废人一样被推着到处走,去瓮城的一直是席玉和他的手下,聂怀则在张家大宅子里养着,几天都没看到出门。

踱步来正堂里走了几步,额头上挂满细汗,表情却如平常一样。

“信州出兵万支援瓮城。”

从早上走进大堂之后,这是聂怀说得最硬气的一句话,也是一句命令。

作为军中的人自然懂,几个武官起身,打算令了军令。

“不可!”

刘志左边一个官员,长的周正,身高中等,官帽压着俊秀宽广的额头,能算个相貌堂堂,却是个死脑筋,这里剩下的人就他官最大,便将单子拦在自己怀里。

“信州守成兵马十万,一下子调走万,万一有军情,那几十万信州百姓该怎么办?谁来守?”

乍一听,此话甚是有理。

但你细细品,信州一马平川,只有瓮城为要塞,不去守那里,难不成将大门打开,让人家在家里打架?

聂怀走进了那个人,俯视着,严厉的说:“这是军令。”

“将军领兵,我等有监察之权,有守护一方百姓之责。”

旁边几个文官见自己人被盯着,也起身拱手施礼,却言辞凿凿不可发兵。

仗着自己几个人,还相互悄悄交换眼神,当面前的聂怀是个瞎子。

“哎!”聂怀叹息一声,逼近了那人。

他不知道聂怀打算怎么做,想着还说些什么,便抬起头来,聂怀却趁势捏着他的下巴,说:“违抗军令。”

捏着下巴的右手往旁边一挥,一声咔擦脆响,那人的脸陡然转到后面,眼睛瞪得凸出来,嘴巴里惊诧之语再也说不出口,人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倒了下去。

“杀无赦。”

聂怀看都没看那人一眼,走到刘志面前:“你说呢?”

害怕被直接捏死的刘志噗通跪地上,说:“全凭将军做主!”

得到一个回答,聂怀转身换了另一个,只是那个也是个硬骨头,指着聂怀的鼻子咬牙切齿的骂:“贼子,胆敢公然杀人?你当天下没有王法了吗?”

聂怀可不听这一套,依旧问:“你可以上书参奏,也可以告御状,现在问你信州发兵,你觉得呢?”

骂人的话被噎了回去,手指也收了回去,聂怀胸前对襟劲装上暗纹粼粼,冷硬中带着肃杀,那人反应了几个呼吸,才缓慢跪倒在地:“全凭将军做主。”

回答让聂怀很满意,接着问所有人:“发兵没人反对?”

所有人异口同声:“全凭将军做主!”

终于

聂怀漫步踱回自己的轮椅,扶着齐元的胳膊坐下,斜靠在一边的把手上,又拿起那本书,看着书说:“上午点兵,下午开拔,违令者,就地斩首。”

众将军领命,齐元便推着聂怀赶紧离开,席玉也紧跟着在后面,三人一溜烟的回到聂怀居住的院子。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太阳明媚照人,可聂怀的脸色发黄,嘴唇都白了。

三两步冲进屋子里,给聂怀倒了一杯热水跑出来,就看见席玉捏着聂怀的脉搏,静静听着,齐元便立在当场,收敛呼吸心跳,安静下来。

少顷,席玉放开脉搏,将那狐狸皮好好得给聂怀盖好,才说:“没事。”

“吓死我了。”齐元说着拿着杯子直接喂给聂怀喝,被当事人给白了一眼,夺去了杯子。

“我又不是残了,要这么喂?”

端着杯子喝下去,从上到下五脏六腑一下子暖了起来,刚刚浑身得疼痛便立即消失了。

“以后别这么冒失了,你的伤太重,要好好养。”

“我知道。”

这不是刚刚的架势,不得已才出手的吗。

聂怀点着头,表示自己再也不这么干了。

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席玉怕自己的伤势好得太快,让人起疑心。

以后好好注意就行。

中午吃饭,一桌子的人只有齐元老实巴交的,不跟之前活泼着,同样老实的还有宫玉堂。

这次他跟随席玉去了战场,前线那一排的攻城器械,看得他心里发寒,脑袋一片空白。

从前小打小闹,聂将军也是个好说话,整天跟他嘻嘻哈哈的,以为东源的兵也都是这个样子。

但真的看见了,便知道尚武之国的铜筋铁骨是个什么概念了。

饭后席玉穿上了铠甲启程,临走抓了九公主和成王,此去要将两只金丝雀还回去。

就算那对方说不要也要塞回去。

这两个人,在这里跟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害死一批人。

九公主自然不肯,抱着聂怀的小腿不撒手,说什么都要留下来照顾他。

聂怀弯腰拉起九公主,握着九妹子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雨涵,你长大了,是东源国的公主,三哥我们保护你这么长时间,但你总是要长大的,总是要离开我们,要有自己的一番天地的。

我祝福你。

回去吧,帮帮三哥,他难。”

一听哥难,九公主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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