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背对着他说,“国主见谅,茶水已经凉了,恐对国主身子不好。我这就出去换热的……”
“不碍事。凉了就凉了,先让我喝一口。国后近来也辛苦,不用换了,让人再送一壶来就是。”
西芽却不说话,固执的走了出去。
梵箬篱看着她出去的背影,眼色不由得动了动。
新茶送来之后,西芽继续小心翼翼送到梵箬篱嘴边。
梵箬篱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她。“国后今见消瘦了许多啊。”
我没瘦,瘦的是你……西芽心里默默的说着,见国主喝完了,本能的伸出手去擦了擦他的嘴角。梵箬篱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国后刚才是喝了什么东西么?唇边还有痕迹。”
西芽紧张的赶紧又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梵箬篱却淡淡的笑了一下。“初见公主,那般凌然高傲不敢亲近,如今病了倒是公主不弃,日夜照顾。”
“我是你的国后不是。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
“你当真愿意照顾一个病废啊?”
“我愿意!”西芽一字一顿的说着,眼泪再也按捺不住,扑簌簌的落下来。
他原本是个心气高,身子骨也健朗的人,目光清澄,自带仙气。虽然给了她不少罪受,但也是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加上国府下人对她心有不满。
仔细看来他并没有怎么为难她,不过就是想告诉她,在南陵国谁才是主人。他是南陵国主,他有傲气是应该的,而她是国后,已不再是公主了。
“国主,以后我都是你国后,不必再喊我公主。身为南陵国后,首要任务自然就是照拂国主,守护国主,爱护国主……”
“你当真愿意啊?”
“当真!”
她是真的。
真真的真。
每日的茶水,她都亲自端来,亲自喝完,亲自出门装了干净的水,再进来喂给国主喝。
她以为他会变得健康起来,可是他并没有更健康,反而是她自己更虚弱了。
西芽深深的不明白起来。
“公主?”某日她便再也起不来了。丫头们看着她,一个个面色惨白,“公主,您不会那么傻,自己喝了下药的茶水吧?”
“我不是傻,我是南陵国后。我是真正的南陵国后。无论梵箬篱是生是死,我都是他的国后!”
“可是枢密使大人……”
“让那个见鬼的女人去死!”
西芽勉勉强强的要起身,“公主今日歇着吧。”
“不。我要去……”她说了一半就住了口,完全不信任的盯着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的眼眶都红了,“公主,您、您不会是要去告发枢密使大人吧?这使不得啊!国主知道了,会杀了大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和枢密使大人一条心!”
西芽却毫不在意的盯着他们俩,“我不在乎。要杀就杀。但是我不会再护着你们了。这是你们自找的……”
西芽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巧娘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的表情显然已经听到了西芽的话。
“公主,你也未必太让我失望了!”
“以后,你们统统只许叫我,南陵国后。”西芽一字一顿,面容慷慨。
“看来公主是真心错付了那个男人了。那个男人的心中,却未必有公主。”
西芽扬起嘴角笑容豁达明朗,“他的心意,不重要。我谡西芽就是这样的人,我爱了,就是爱了。我愿为他赴生蹈死,我不后悔。哪怕他的心从来不是我的,那亦与我何干?我只要能看明白自己的心就够了。”
“愚蠢!愚蠢至极。难道公主以为,我会让你走出去告我的状么。”
“哦。原来枢密院是连我这个公主都可以废弃的啊。那最好不过,等父皇知道了……”
“央帝知道了?央帝只会知道,自己的公主嫁到了南陵,死在了南陵国府,而南陵国主却并不悲伤,反而与自己男侍同好。公主生前遭受屈辱,被男侍践踏,才自寻死路。”
“你……!!!”西芽的眼眸瞪大了。她急促的看向两个丫头,两个丫头也吃惊不小,但他们竟然没有一个敢于反驳。
“公主,喜欢怎么样的死法?自缢啊,还是落水?哦出门不方便,公主还是服毒自杀吧?”
“我不!我不死!你凭什么?!你们两个死丫头……”
丫头到底是跪了下来,“大人!求大人放了我们家公主吧。公主到底是央帝的亲生女儿啊……”
“是央帝亲生女儿又如何?!哼!你们是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央帝,他到底姓的……”
外头的步伐声,沉重。
房门被侍卫用力推开,撞向了两侧。
欢侍卫站在原地,一脸肃容。
目光扫过床榻上的西芽,竟闪过一丝怜悯。
巧娘看到着情景立刻俯身坐在了西芽的身边,一手扶在她的腰上,指间竟然夹着一把小刀。
“国后呀,您是不是不舒服?那今日就不要去国主床边照顾了……”
欢侍卫冷笑一声,“拿下。”
巧娘惊讶极了。
西芽也惊讶极了。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依然跪在那里。
梵箬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脸色看上去,根本就不像病过。倒是比此刻的西芽更健康了几分。
看着他,西芽忽然笑了。
有效了?她的法子是有效的。他好了!
真好……
国主却走到她面前,一把抱起了她。这北央来的公主人有点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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