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老太太根本就没有往别处想,还以为是杨十九在明州做海贸生意亏损了,欠了对方的银子,只要把银子还上,就没事了。”

“她求车夫,放过杨十九的妻儿,车夫趁机,提出了条件。”

“什么条件?”周九如好奇追问。

莫言顿了一下,道:“那车夫说,只要杨老太太愿意进京,状告杜缜刚愎自用,利用杜氏族长的身份,圈禁婶娘,为迎合太子的独特嗜好,强行送堂弟入东宫做伴读,阻扰母子见面,享天伦之乐。”

“他们不但会放了杨十九一家,还会确保杜缇这次能够高中。”

莫言特意在‘独特嗜好’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周九如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真是无耻,把内宅妇人见风就是雨的那一套拿来,对当朝太子进行诽谤诬陷?”她冷笑,“真是够讽刺的。”

且不说杜缇本身,就有些真才实学。

他进宫做伴读,和太子一起听翰林院侍读、侍讲们授课,跟他们一起研习经史,也是受益匪浅。

若不出意外,此次会试,前三必有他。

“就这条件?”周九如不屑道:“远没有十万两银子,对杨老太太有吸引力。”

杜缇自小就爱读书,年纪轻轻便中了举,在杨老太太眼里,自家儿子就是文曲星下凡,天下无双。

她还经常拿这个在亲戚面前炫耀,说杜缇是天生的状元命。

“看样子对方根本不了解这位老太太。”周九如说着,看向莫言,问他:“老太太是不是没答应?”

莫言笑着回道:“是啊,车夫大概没想到,杨老太太会拒绝。毕竟庵堂清苦,只要杜缇高中,她就不用再待在庵堂为唐老太太抄经念佛了。”

谁知杨老太太,人虽然不太聪明,但却在与儿子有关的事情上,相当的自信与谨慎。

卫斯年靠一旁听着,似有似无的哼了哼,道:“三房与长房还没有出五服,外人这样强势的掺和进来,逼她状告杜缜,一个不好,便会牵连整个杜氏。”

“覆巢之下无完卵。”周九如道:“杨老太太要是连这点认知都没有,岂不是白做了杜家三房几十年的主母?”

她与杜缜的矛盾,皆来自于她的私心与贪婪,属于家族内部的利益纷争,还真不能拿到桌面上来说。

莫言望了眼院子外雾气缭绕的山峰,在晨光的照耀下,正逐渐的清晰,时候不早了。

“据昨晚杨十九和那车夫的交待,杨老太太的两个丫鬟,大概是见天色已晚,还等不到老太太回来,便拿了银子找了庵堂旁边住的村民,托他们下山寻人。”

他赶紧又说起了杨老太太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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