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很小就懂得了惩罚的滋味,做错了事情就要得到惩罚,虽然每次惩罚都是以我妈那句“我是为了你好!”的为理由的,这称之为爱的惩罚。

这些都是我妈妈教会我怎么面对这个世界,犯了错就要得到惩罚,而我永远是被惩罚的那个对象。

只要我爸会醉了酒回来,骂我是个赔钱货,我妈就会扇我耳光,打我。一开始我还会躲,后来发现躲起来被打得更加严重,我害怕,只要我妈的手举起来我都害怕,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我和奶奶生活的那几年应该是我最幸福的那几年,可惜她也只陪伴我到七岁。后来我就离开了乡下,我妈把我接到了城里,可是城里的这块地方,似乎还比乡下更要破旧,这里的巷子夜晚黑的得深不可测,白天又肮脏不堪。

我尝试过讨好我爸,可是他对我总是冷冷冰冰的,像块捂不热的冰块。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家,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事我不知道我妈知不知道,也许她知道,只是不想揭穿。

高一那年,我清晰记得因为早回家,我进了门喊了妈妈,可是没有人回应我。卧室有轻微的叫声,好奇的推开妈妈卧室门,我看见她和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在床上,他们似乎也有发现我。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没过多久,大门有落锁的声音,妈妈进了我的房间,第一句话就是:“你敢和你爸说,我就弄死你,然后我们一起去死。”

看我不说话,不吭声,她跑过来掐着我的脖子问我:“我和你说的听见了吗?”

被掐着脖子真的很疼,喘不上气来,我挣扎着,她松了点手,我大口喘着气,她恶狠狠地说:“当初出生的时候就应该掐死你。”

我疼的哭了出来,保证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她想是疯婆子一样很满足地松开了我。

她那恶狠狠的眼神,我一直记得。从此以后,放学我再也没有一次准时回家,我像根浮萍一样在外面飘荡,心里却无比安心,在外面没有人会伤害我,恶魔在家里呢。

这样不忠的婚姻,他们还要维持,我不解!

我今年十七岁,海城本地人,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我要离开这座城市,想要去一座冬天会下雪的城市,冬天一来,整个世界都是纯白无暇的,好过这个灰色的城市。

“你看,那不是李笑笑吗?她在这里干什么?”安岩很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网吧附近。

“要不上去问问?”胖子撞了一下刘圆圆,想让他去问问。

刘圆圆翻了个白眼,这群看戏的。

商店旁边是药店,李笑笑每次路过那里只要被打得实在是太疼了,就会来买跌打损伤药膏,买药膏的钱都是中午没有吃饭省下来的,今天饿了一天,似乎有些晕。

本来就瘦,现在脸上两边的肉都瘦下去了,这个年纪女孩子的婴儿肥,她都快要没有了。她似乎像是一副会行走的骷髅架,皮包着骨,好像棒棒糖一样了。

三个人看见她进了药店又出来了,刘圆圆三人跑了上去。看见是刘圆圆,李笑笑有些惊讶,但随即又当做没看见,不想要搭话。

“笑笑,你怎么去药店了?哪里受伤了?”刘圆圆担心地问。

“没事,我来给我妈买药的。”李笑笑撒了谎。

安岩看着面前毫无生气的人,像只霜打焉了的茄子,毫无生气的脸,这好像是一种被家庭暴力殴打导致的,安岩在录入档案的时候有看见过,当时还问了苏信这样的人是不是总是会下意识地隐藏伤口,大夏天的还穿着长袖,刚刚刘圆圆上前抓她手臂的时候,有看见李笑笑倒抽了一口气,还把长袖拉了拉,像是要掩盖些什么。

安岩拉着刘圆圆走到一边,李笑笑看见有脱身的机会,便走远了。

“上次你说她妈妈会打她?”安岩问。

“是啊!初中那会班上的人都知道。”

“我想,她应该是长期遭受她妈妈施加的暴力,大夏天的穿着长袖,不觉得很奇怪吗?”

“可是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们不好管。”胖子说。

“要不我们跟着她,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好。”

“快点,她就要走没影了”安岩催促着。

三人不远不近地跟着李笑笑,李笑笑似乎没有发现有人跟着她,她一直低着头,慢悠悠地走,走到天都黑了,才拐进那条黑不隆过的巷子里。

“她就住这儿?”胖子问。

“好像是吧!”刘圆圆也不敢确定。

“走。跟上”

三人看着面前那条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真的佩服这个瘦弱的姑娘。难道她都不怕的吗?

李笑笑当然怕,怕的要死,可是家里有她更害怕的东西。

夏日的风是带着热气的,没有凉爽,有的是无尽的烦躁不安。

直到巷子尽头,她才停下来,在门口徘徊了很久,她开了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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