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他,自认为对先王绝对衷心,但处在先王的立场却并非如此。否则明璧沛也不会在先王仙逝之后,仍处于权利的核心,无人能够动摇。
从这点来看,比起郁侯来,先王更加看重明璧沛,而且还是对他的绝对信任。
一阵心痛袭了过来,郁侯不禁皱了皱眉头。
视线再次落在前车上,自己现在虽然跟随陛下一同返京,但是涟延王对自己的这种信任到底达到怎样一种程度?
郁侯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在渴望得到涟延王的认同与信任,而两年前第一次见到新王时的那种怀疑与试探,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经过了二十一的长途跋涉,涟延王终于在隔年的一月十七日回到了高翅城。邈侯率领众官出城二十里迎接王驾。
此时的王城在邈侯的管制下已恢复平静,虽然各个部司都出现人员短缺,但各部门已能重新运转,发挥原有职能。
逮捕的人员达到了两千五百六十一人,而在被逮捕前自尽的人也有九十一名之多。其他依旧隐匿在高翅城各处的危险分子更是不计其数。
邈侯与刑部、大理寺联手,正在全力追查漏网之鱼。每京城中都有人被逮捕、被处死,血气深重,阴霭未消。
看着每都在更新的人名册,玹羽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明璧沛势力的深度及广度早已超越了他的想象,之前太后对他所的,那些他认为全是无稽之谈的事情,全部都是事实。
“我的确是真得可笑……”
看着手中的奏折玹羽苦笑着。想到太后的事,玹羽心中的痛一阵高过一阵。最后,他干脆把整张脸都埋在了桌案上。
看到主上的样子,醨乐有些担心,但此时的气氛又不容他多嘴。就当他想要出去给主上倒杯茶时,玹羽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醨乐,去把沥御史叫来。”
似乎全身的力气已用尽了似的,玹羽一直趴在桌案上,整张脸都埋在自己双臂郑直到那熟悉的带着讽刺的声音响起,他才抬起了头。
沥有礽那双犀利的暗红色眼睛,盯着主上那张苍白又忧郁的脸,流露出了不满神色。
“陛下这是在偷懒吗?”
玹羽有些茫然地重复了一遍:“偷懒?”
在身边的人都担心他的身体,希望他能够多休息的情况下,也只有这位友人,会出如此刻薄的话来了。
愉悦的笑容久违地出现在玹羽脸上,他招呼着沥有礽坐下来话,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沥有礽坐了下来,接过醨乐奉上的茶,道:“我只不过是一个的御史,还入不了丞相的法眼。”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你才能混入玄景宫,并在多侯的食物中下毒,不是吗?”
玹羽没有看友人有些吃惊的脸,而是端起醨乐送来的茶杯,喝了口茶。
沥有礽自嘲地一笑,有些悔恨,道:“陛下已经知道了吗?不过还是欠些火候,没能毒死多侯。”
沥有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甘,玹羽朝他摆了摆手。
“已经足够了,正因为多侯中了毒,明璧沛才会逐渐丧失抗争下去的信心。”
此话一出,立即招来了对方的瞪视,玹羽已经很久没被这双暗红色的眼睛如瓷视过了,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友人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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