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殊似乎有意赴死,未亮任何兵器,以身迎向轩辕剑,身体被黄金剑身贯穿的那一刻,他嘴角流露出笑意,整个人散为星星点点的光芒。

眼看九件神器即将融合成功,我挥动伏羲扇斩向天狐之尾,却被结界弹开,那结界异常牢固,连夜篱的轩辕剑也斩不破。

九件神器融合成功,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在镜羽身后缓缓张开,恍若一只窥探这三界已久的神魔之眼,红衣缭绕,银纹延伸生长,如蛛丝一般,与洞口相连。

当看到那道黑漆漆的洞口之时,心脏不受控制地鼓动得厉害,骤然间,脑海里一片清明,这颗七彩琉璃心,原来是为了此时。

从前一直不知这心除了生得好看点,还有什么稀罕地方,原来,竟是补这三界六生,四海八荒的。

如此也好。

“桃桃!”“你干什么!”“回来!”

夜篱的嘶吼在耳边回荡不息,这一生,终究是负了那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知可否还有来世。

那颗七彩琉璃心填入那黑漆漆的洞口,霎时光芒四射,穿透层层黑云,三界焕然新生。

夜篱纵身将我接住,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哭的样子,我想抬起手给他擦擦眼泪,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桃桃,你看着我,不准睡,桃桃,你看看我,桃桃,不准睡...”

他都急得语无伦次了,我要安慰安慰他才是,谁叫他是一条心高气傲的龙呢。

“好...好......活..”

怎么这样,连最后一个字也不让我说完,罢了罢了,谁让本神是一朵德才兼备的花呢,要宠辱不惊,淡泊明志,都是骗人的,最后再看一眼就好了,还是两眼吧......

漫天花瓣飞舞,消散在忘川之上。

镜羽呆呆地坐在原地,喃喃地念着一个名字,一滴泪自瞳中流出,他的瞳儿,就这么走了,无处可寻,鬼本无血无肉,何来的泪,不过是心头淌来的血。

小红蹁跹飞至他面前,在他额上化成一朵红梅。

春去冬来,冬来春去...刹那间,弹指芳华。

自那日花神琉璃殒身补天,整整数十载,天帝夜篱便再也未有踏出锦桐宫,整日抱着酒坛子度日,醉里喊桃桃,梦里喊桃桃,清醒时疼得恨不得挥剑剜心。

这天,太上老君又来劝解,不知说到了哪几个字眼,夜篱疯了似地冲出锦桐宫,去了斗姆元君的仙邸。

“千年前,桃桃曾赠我一朵本命花,是由她一片元神所化,我将这朵本命花保存在自己的元神中,后来历经元神散灭,后被她寻回一缕魂魄,不知她那片元神,哪怕只有一星半点,可会寄存在我这缕魂魄中,若是如此,我该如何救她。”

“花神以一己之力免三界倾覆,此为大道,也为大劫,如今历劫而去,本该升登极乐,再无牵挂,她既留了一片元神给你,或许冥冥之中,注定尘缘未了,草木枯荣自有时,天道终究讲一个圆满,缘到自会重逢,得那一个满字。”

从斗姆元君那儿回来后,天帝不再醉生梦死。太上老君喜不自禁,想来应是经过斗姆元君一番开解,陛下想通了,人死不能复生。

这天,太上老君和月老在唠嗑。一个道,“花神都仙逝一千多年了,陛下也该立天后了。”另一个道,“只怕陛下心中伤痛未平,天后一事,还是再缓缓吧。”那一个又道,“那我先帮陛下留意着,你去试探试探陛下的口风。”另一个道,“你这老狐狸怎么不去,知道会惹陛下不快,所以叫我去碰这钉子。”那一个道,“哪里的话,都是为了陛下着想,这天后人选可不能马虎,我得赶快回府看看。”另一个嘟囔了一句,“老狐狸。”

太上老君踌躇地来到锦桐宫,酝酿了半天的说辞却无用武之地,夜篱去了下界。

东峻山下,夜篱坐在小院子里喂着鸡和兔子,最后一把米撒下,他仰面靠在椅背上,闭目静思,从前的一点一滴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

第一次见面时的小孩,第二次见面时的惊鸿一瞥,拐她下凡界,带她去妖界作客......花神典,西海龙宫,银川,冥界,忘川,东海龙宫......

下落黄泉,上至九天,不知不觉,和她走了好几遭。

草木枯荣,缘到则满,你什么时候回来?

.......

听说下界新飞升来一朵小花仙,这小花仙清水出芙蓉,生得极是好看,胆子还忒大,一来就说要当天后,三天两头就去太上老君府里白拿丹药,也没人敢拦。

“一个小花仙,怎么没人敢拦?”一只八卦仙问道。

“天帝陛下宠着呗。”一只八卦仙解惑道。

众八卦仙恍然大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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