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赫连真的凤京城似乎连日子都过得快了许多。

而当这场初雪覆盖大地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半月,白倾养的那盆绿梅也渐渐开放了花苞,绿底的小花一朵两朵缀放枝头,花瓣重叠,生机斐然,暗香萦绕。

窗外飞雪飘扬,白倾忍不住伸手去接,只不过还没等触到就被一只手拉了回来。

“再闹我可就不让你坐这儿了。”

凤天宁语气无奈,将他的手抓在手心里藏回了大氅底下。她本想带人坐得远一点,可是白倾不肯,揪着她的衣袖望着窗边上的矮塌,低低的撒娇:“一会儿,就一会儿。”

凤天宁没办法,这人从病了就一直在府里,半点没让出去。这会儿难得他心情好,她哪忍心拒绝,转头吩咐人将火炉烧得更旺一点,才拥着白倾在窗边坐了下来。

哪想他还敢把手伸出去,然后被捉回来没老实多久,白倾又把手拿了出去,凤天宁在背后瞧着他,这回倒是没往外伸,只是拿起了一旁的剪刀,对着面前的绿梅修修剪剪起来。

好在屋里够暖和,凤天宁也就随他去了。

轻声嘱咐他:“小心手。”

白倾乖巧的点头。

凤天宁心里就跟着一软,嘴角忍不住勾起,这个人啊,她也是小心翼翼捧了这么久,到如今才算是真的将人捂暖了。

凤天宁看一眼他又看一眼窗外,白雪覆盖万物冬藏,端起桌上的六方杯,是上好的金骏眉,入口甘甜润滑。忍不住轻轻舒一口气,享受着这么久以来她心里最满足宁静的时刻。

白倾修剪的动作轻缓,凤天宁的眼神时不时跟着他转,过了好一会儿他也没停下来,凤天宁终于忍不住准备出声喊他。

却像是有感应一般她正要张口白倾就几乎是同时回身看她,眼神明亮还带着点期待,轻声问着:“好看吗?”

凤天宁愣了一瞬才看向他刚修剪完的花枝,点点头笑着回他:“好看。”

白倾得到满意的答复这才转头自己也看了一会儿,然后视线又看向窗外。

这场雪从前一天夜里就开始下了,到现在也没有停过,外面望过去入眼尽是白茫茫一片。白倾就那么一直看着,直到被一只大手捂住了眼睛。

凤天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哪有你这么盯着看的,也不怕眼睛花掉。”

白倾扯过她遮着眼睛的手握住:“我听说,一起看过初雪的人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凤天宁失笑另一只手曲起点他的鼻尖:“哪里听说的这些?”

然后又道:“不看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

白倾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看。”

凤天宁心里一暖:“好,只要倾儿喜欢,每年我们都一起看。”

两个人声音低低的一句一句像是呢喃,贴在耳边,亲密缱绻。

直到白倾的声音渐渐弱去,凤天宁把人又往怀里紧了紧,轻轻拍哄着,温柔而贴心。

他不久前刚喝了药,陆乘新换的方子味道没那么难受了,但是却容易嗜睡。

合上窗,看着怀里睡着的人,轻轻吻上他的眉骨。

好好睡,我陪着你。

比起凤天宁的岁月静好,凤天骄这边就要热闹得多了。

顾昀微怀孕后的不适反应比想象的要更加严重,几乎吃不下东西,看见什么都恶心得厉害,只靠着陆乘的汤药才能缓解一点点,可是陆乘嘱咐了这药不能多用,所以不到不得已顾昀微都生生忍着,不肯再喝药。

凤天骄心疼得不行,除了上朝恨不得寸步不离守着,差不多快把半个御书房都搬进了栖雲殿。

手里端着小半碗鱼汤,膳房熬得极好,一点腥味腻味都不敢有。可是才喂了两口,顾昀微好像就已经又喝不下去了。

凤天骄放下勺子柔声问他:“是不是不想喝了?”

“陛下……”

才出口两个字,顾昀微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眼泪就无声的往外冒。

这是凤天骄头疼的第二件事,怀孕后的顾昀微变得特别容易哭,陆乘说孕夫变得敏感也是常有的。

将手里碗放下,接过手帕,一点点给人擦眼泪,凤天骄开始日常哄夫郎。

“怎么又哭,不想喝就不喝了,没事的。”

“陛下……”

“朕在这里。”

“陛下对不起……”

凤天骄将人揽进怀里:“不是你的错,是皇儿不听话,以后等她出来了,朕替你教训她。”

“不能教训她……”

“好,不教训她,那你不哭了好不好,哭多了对皇儿不好。”

顾昀微一听终于慢慢止住眼泪,在她怀里点头,声音还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凤天骄暗自松一口气,她不怕百官群谏,不惧千军万马,如今却怕了这人的眼泪,可是心口有一点胀胀的,像极了母皇从前说的那样,感觉并不坏。

两人相拥,凤天岚到门口,看见就是这幅画面,想了想还是不打扰了。

只让听雨把手里的食盒交给知意,边往外走边轻声道:“不知道你们君后吃得下什么,这燕窝你待会儿让他试试,旁边这盅是给皇姐的,记得嘱咐她吃。”

“多谢二殿下,知意记住了。”

“嗯,回去吧,不用送了。”

“恭送殿下。”

走在回自己宫里的路上,凤天岚忽然停下,抬头看见几只翅雀叽喳着往宫外飞去,摩挲着手腕上碧绿的手串,思绪也跟着飘走,不知道那人在做什么。

而宫外的谢殊这会儿正在万珍楼里挑挑拣拣,她一踏进万珍楼,沈清翊就瞧见了,心里的算盘噼啪响,知道生意又来了。

“谢大人稀客啊,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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