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珍爱了一辈子的女儿啊,她最后也成了一个母亲,成了像我一样的人。

她在问我这些话的时候,用手轻轻摸着肚子,那个时候,你已经有五六个月了。那个时候我看着我的女儿,也许,也许她是真的舍不得你。那一刻我真的想了很多很多,我在想,也许当我遇到这样的抉择的时候,倘若我当年选择不要我的女儿,选择打掉那个孩子,我那往后的十几年,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幸阅话我会再有一个属于我的孩子,若是不幸的话,就此伤了身子,我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再做母亲了。倘若,倘若我没有我的阿芙,我那后半辈子又该如何过。

我会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府里头,也许我的夫君也会因为我没能带下子嗣而娶进来妾,我不再将是他的唯一的夫人,甚至我会遭到他的厌弃,因为没有孩子,只是犯了七出之条,也许我会被休回家,也许我会有更悲惨的未来。

但我想到的更多,想到的更远,我在想,倘若我那些过往的时光里面没有了阿芙,没有那个年岁,会撒着娇抱着我的女儿,没有了那个会拿到了什么好东西,便急匆匆地跑到我的身边,双手捧着送给我,眼中还会出现几抹期冀,像是想得到我的赞赏。在我与外头人蒸制的时候,那个年岁不大的孩子会第一个跑到我的面前明明,他那个字还没有我半个身子高,眼中也满是害怕,什么都不懂,却总要拦在我的面前,生怕我受到半分的伤害。那个孩子从便会护着别人,护着我这个做母亲的,那个个子不高的孩子会拿着她最珍爱的东西双手捧到我的面前,撒着娇喂下我吃最甜的糖果。

看着我从珍爱到大的女儿一点一点的长大,从那个个子不高,长相白嫩可爱的福娃娃,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的姿国色,变得让雍都所有的男儿郎疯狂,你的母亲当年可是艳绝雍都,艳绝大齐,惹得不知多少饶心醉,我同样因为我的女儿,因为我的宝贝而骄傲,大齐最优秀的女儿郎,作为她的母亲,我理当享受与我女儿一起的殊荣。

我时常会教我有那样的一个女儿,可当我想想如果是当初我因为某些事情而剥夺了我女儿出生的权利,我以后就不会再有那个个子,却想着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在我面前的女儿,不会有那个为我带来欢声笑语的女儿,不会有那个让我收获许多人赞美的女儿,也不会有那个一片至诚之心,对所有事情都害怕的时候,却依旧想着保护在我面前的女儿。

我看着你母亲的脸,看着她抚摸肚子的模样,也在想,当初我怀着你母亲的时候,大概也就是那个样子吧。现在想想,如果当初我要剥夺你母亲出生的权利,也许现在就没有你的兄长,没有你这个丫头,可是我又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我的孩子,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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