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皇宫,玉清殿内依然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隐恪负手站立在窗下,闭目沉思。

听得外头传来的细微脚步声,他陡然睁开了眼,却并未往身后望去。

可不是任何人都敢在玉清殿随意走动的。

方言看着隐恪斗篷之下的背影,心头升起敬畏之感,他躬身双手奉上一张纸条。

“族长,少族长传信来了!”

隐恪并未转身,只淡淡问道:“他说什么了?”

方言的身子又低了一寸。

“属下不知,请族长亲自过目!”

隐恪这才缓缓转过身来,接过方言手上的纸条看了起来。

片刻后,他阴鸷的眸子里带了可怖的笑意。

“方言,给联盟的五国传信,可以行动了!”

方言眼中的惊喜毫不掩饰:“是!属下这就去!”

他刚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事。

“族长,云謇近日与军方的人联系密切,属下担心他会影响咱们的大计,不如把他……”

他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隐恪却是抬手制止了。

“不必,他的动作我早就知道了,他在军中翻不起多大浪来,杀了他反而会让洪武帝与我离心,得不偿失。由他去吧!”

“是!”方言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大殿。

东宫,洗尘殿。

云謇半卧在软榻之上,嘴角带着笑意看向温以柔。

她正坐在小几旁煮着梅花茶。

“高兴城位置偏北,这纯净的雪水倒是不缺,殿下可是有口福了。”

她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

“怎么又叹气了?可是觉得太过辛苦了?”云謇低声问道。

温以柔摇了摇头:“能为殿下煮茶是我的幸事,怎会觉得辛苦。”

“那你为何叹气?”

温以柔的目光停在云謇下身盖着的软衾,眼里划过一丝哀伤。

“高兴城一年有大半都处于寒冷的季节,对殿下的身体有害无益。不如,我们去晋城吧,那里四季如春,最适合殿下将养身体。”

说到后头,她便移开了目光,不敢去看云謇,怕从他的眸子里看到拒绝。

“晋城!”云謇呢喃着。

“那倒是个好地方,以后若是能住在那里,确实不错!”

听到云謇如此说,温以柔眼里闪过惊喜,可云謇接下来的话却叫她立即冷了心肠。

“等我不在了,你就带着容儿去那里,若遇到不错的,也不用多想,容儿也会希望你幸福的。”

温以柔蹙眉看着云謇:“不错的?什么不错的?殿下这是将臣妾当成了什么人!”

壶中的水渐渐沸腾,温以柔也没了心思理会,滚烫的水溅落在小几上,冒出丝丝热气。

“臣妾以为,我们好歹在一起生活了这些年,殿下心中即便没有我,也该知道臣妾的心意,可……罢了,到头来,这些年始终是我一厢情愿。”

她说罢便起了身,头一次对着云謇甩了脸色,拂袖而去。

云謇看着温以柔的背影,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却始终未开口挽留。

“皇兄,我真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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