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源城东郊,离祁渺所住别院不远的山林里,端木行席地而坐,几个侍卫环立在他身边。不到三丈远,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伏着,黑巾蒙面,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危险的气息,这些黑衣人是端木家豢养的死士,此次端木行来西泽,端木阔下令让他们全跟来了。

“那边还没动静?”端木行问。

“没有,那些夷教的人进去快一个时辰,还没有离开。”旁边的一个侍卫低声回答。

端木行没有再细问,那日祭台之战后,他就在城东郊发现了祁渺住的这个别院。派人盯了很久,祁渺作息没有准点,出行也没什么规律,没事的时候不出门,有事的时候,就是夜半也会离开。别院的防卫十分严密,祁渺身边还有王楫那样的高手,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

作为祁渺的敌,端木行一直处在一种矛盾纠结的心境里。的时候懵懂无知,一起玩耍开心,一起历经生死,他还真是把祁渺看作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得知两饶宿命后,他挣扎了很久,好死不如赖活着,他选择了生。为了除掉祁渺,他一直在关注她,甚至琢磨着要怎么杀死她,想要逆改命。

祁渺失踪了十一年,回来的一年里,在北洹呆的时间很少,他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高唐叛乱是他的手笔,也是他唯一出手的机会。支持刘益谋反,策动林地部落反叛,煽动北渊参与势力和五王,制造起兵谋反的假象迷惑朝廷,那么周密的计划,每个细节他都考虑到了,作出了最恰当的安排,可惜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祁渺死里逃生,逃出了隽水城,北上进入了西泽。他带着死士深入大漠草原,想半路劫杀,给予最后一击。却被那个马贼头大漠飞鹰给捷足先登了,还把祁渺完好无缺的送还了北洹。这么多年的追杀,祁渺居然每次都逃脱了,有惊无险,让他不得不相信也许一切还真是命中注定,却又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深感恐惧。

他带人来到西泽,想作最后一搏。在祭台之战前,他自信一定能够杀死祁渺。祭台那晚的情景太过震撼,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看轻了祁渺,更看轻了自己,他的人生一直在围着祁渺运转,再没有其他。杀死祁渺,或者杀死他自己,也许是他得到彻底解脱的唯一办法了。

“公子,有人往这边来了!”一个侍卫前来禀报,打断了端木行的沉思。

“是什么人?”端木行问道。

“看着象是西泽宫里的影卫,有四、五十人。”

“西泽宫里的影卫?”端木行冷哼了一声,金不换前几还禀报,惠宗皇帝要对祁渺下杀手,不想这么快就来了。

“公子,我们怎么办?”几个侍卫围拢过来。

“既然影卫是冲着别院来的,我们往后撤,让他们过去。”端木行从地上站起身来,看了看别院的方向,转身走向山林深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想做的是那只黄雀。

祁渺看着牟羽有些默然,他们的谈话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她想服牟羽退让一步,暂时避开惠宗皇帝的大清理,好保全夷教和跟随他的那些教众。无奈牟羽却坚持不肯退让,乌孙大国师光复教门的遗愿眼看就要实现,他为之漂泊逃亡了十三年,他不想现在放弃。

他更不想为了自身的安全,让教门再次铩羽而归。他可以不做大国师,也不想掺和朝廷的那些事,却不能让惠宗皇帝就这样把他们驱逐出陇源。那样的话,教门在西泽将再无立足之地,还谈什么光复壮大教门,他必须带领那些教众们抗击。

“牟大哥,你可曾想过,如果教门没有了你和莫大哥这些人,一定会四分五裂。那样的话,教门才是真正的沦陷和覆灭。暂时退让,不过是为了避开眼前的危机,等待时机,东山再起。”祁渺有些痛心,明明已经预见到了危险,她却服不了牟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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