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知你此事,是想对你有所激励,结果你还想拖慢他的进度,是不是胆小过头了?”丘杞哼了一声,“凉王这边,我当然会竭尽所能,你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想的过多。”

关尚倒不是胆小,而是通过暗示给丘杞施加一点压力,为自己争取更好的空间罢了。“蜀王那边的情况如何?会不会一口把我吞了……”

“蜀王的格局气魄比凉王大得多,不然哪会布下这么大的局面……”丘杞突觉有点失言,顿了一下道,“到时你与他手下人等接触,自会知晓,反正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

“那当然不会。”关尚赶紧摆手。蜀王不知道布得是什么局面,不过依他有限的历史常识来说,大肆分封同姓为王的朝代,似乎都会有些根基不稳,王爷们的野心迟早会膨胀,而皇室也总是对他们充满了戒备,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擦枪走火。

看起来道门修士和凡人在这一点上,怕也没什么区别。自己仅听说过的两个凉王蜀王,就都是野心勃勃之辈,想来其他诸王也好不到哪去,万一这天下突然乱起来,自己还做个屁的生意?

乱世出英雄,但不出商人。商人在乱世,多数情况下都是被收割的对象,除非你能赌对站队的方向,并且在摘取胜利果实时还能忍住不伸手。

想这些太远了……关尚把这些念头驱赶出去,对丘杞道:“既然说到这了,我到时在哪里与谁接触,总该告诉我了吧?”

“汶山郡。”丘杞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益州最北的一个郡,这样可以尽量缩短你的路程。你只要到汶山城下,不,我相信只要你接近了汶山城,自然会有人主动接应你,你只须认清这个信物。”

他掏出一面铜牌丢给关尚,铜牌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阴刻着极为繁复的花纹,看得关尚眼花缭乱。

“这我怎么记……”

“我只是让你感受一下铜牌的手感和重量。”丘杞没好气地掏出一张牛皮韧纸,“这上面已经拓印了纹路,到时候你细细对照就好。这仅是以防万一的程序,其实在汶山郡,不大可能出现问题。”

“那就最好不过。”关尚细心收好拓印,把铜牌还给丘杞,“如果途中有什么变故,有什么手段能跟你联络吗?”

“没有。”丘杞翻着白眼,“飞符这种东西不是你我能够用得了的,大概也就有限几个馆主有足够修为驱动一张符箓跨越千里之远,你自己随机应变吧。总之我只要结果,你把西浑闹个天翻地覆也好,变作道门叛徒跪地求饶也好,那都是你自己的事。”

“我懂了。”关尚其实只是再次试探蜜蜂传讯的市场,毕竟丘杞是他认识的唯一一个真正的高修——孟展眉勉强也算,但观雨堂门派太小,她对真正的道门高层还是一知半解。

又旁敲侧击地唠叨了半天,确认丘杞不会再拿出什么东西帮助自己,关尚悻悻地离开茶肆。丘杞身为得道高修,很有神仙范儿地要品上两三个时辰的好茶,再燃上几注金贵香料,关尚无福消受。

回到观雨堂附近,刚要上前推门,就听身后有人叫他:“关师弟。”

回头一看,却是最近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的池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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