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仪式结束,两人便一同离开,由于下山的路上没有灯光,他们只好找来一位修女在前面带路。

而修女手里提的灯引起了雷林的注意,内里虽是常见的蜡烛,但玻璃灯罩似乎经过了特殊改良,能够照亮的范围竟和火把差不多。

雷林多看了几眼,随后俯瞰。

格兰城内的火光并不多,其中大部分集中在南边和中心广场附近,还有城门与城墙上,而北边几乎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光亮。

购买蜡烛需要钱,而且价格也不算便宜,就算购买蜡烛所耗费的金钱可以忽略不计,居住在北边的人,也不会家家户户点蜡烛,毕竟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没那必要,这大概才是‘日落而息’的真正解读吧。

眼中的黑暗,让雷林觉得夜景这个词与格兰城根本扯不上关系,同时也认识到他所拥有的特殊‘能力’,存在着相当大的局限性,在实战方面作用不大,对于战力的提升则毫无用处,与阿黛的怪力比较起来,差距不止一星半点。

离开神殿,两人沿着道路来到中心广场附近的一家酒馆,比起格兰城,这里可以算得上是灯火通明,吊顶上的几颗魔光石,将酒馆内外分割成了两个世界,外面寂静无声,而里面却人声鼎沸,起哄声、大笑声、嘘声不绝于耳。

两人大大方方推门而入,可看起来就像两滴水掉进了沸腾的汤锅里,没有溅起任何水花,更不会改变汤汁的味道。

瓦萨抬起鼻子使劲在空气中嗅了嗅,微微一笑,却发现酒馆内已没有了空位,于是带着雷林来到吧台前,与其中两人说了几句,随后两人满脸笑意的主动起身,腾出了两个座位。

两人刚一坐下,面前就多了两杯酒。

雷林看了眼面前的酒,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向身前酒保,我好像没有说要喝酒吧?后者眨了眨眼,同样是一脸茫然,你不喝酒坐这里干嘛,瞪着我看又是想干嘛?我很好看?

雷林收回视线扭头问道:“瓦萨,你刚才和那两人说了什么?”

瓦萨抓起酒杯,那两个并没有离开酒馆,而是随意蹲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灌下一大口,这才说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和他们说,他们今天的酒钱我包了而已。”

雷林暗自摇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入口微苦还带着点辛辣,除此以外还算清爽,但经历过之前教训,也不敢多喝。

“这酒多少钱一杯?”雷林问道。

酒保手里擦着杯子回答道:“四个铜币。”

雷林点了点头,至少价格在他接受的范围内,于是彻底放下心来,学着瓦萨的模样,背过身,看向酒馆里那些形形色色的酒客们。

那些酒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划拳,有的打赌,喝着喝着,嗓门也大了起来,将自己酒桌上的其他客人全都招呼了一遍,也不见停下,转而向隔壁桌走去,好像他才是本次酒会上的唯一主角,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买账。

其中有两人,在冥冥当中,相互看了一眼,于是杯子一摔,立刻开干,翘起大拇指指着自己,说自己混哪的,自己的朋友是混哪的,自己的队友是混哪的,自己朋友的队友是混哪的,自己朋友的队友的亲戚是混哪的,到最后,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两个人都是在扯淡,在一片嘘声中草草收场。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凑热闹,其中就有不少人,独自喝着闷酒,可看着这群人使劲闹腾,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

更多的人,喜欢与穿梭在各个酒桌间的端酒女郎开玩笑,有的说什么只要那位端酒女郎愿意跟他约会一次,保证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大家开始一起拍桌子,击鼓助阵,而那端酒女郎笑得更甜了,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下,于是大家笑得更开心了。

然而这时,有人高喊着那位端酒女郎的名字,一连串土味情话让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有人立马跳了起来,指着那位端酒女郎只说了三个字,两人当场就在酒馆门口干了起来,还有人现场解说来着,可没过一会儿,站在门口解说的那人突然停了下来,表情怪异,酒保立刻察觉到不对劲,追出去时,发现两个人已经跑了!

酒客当中也不乏女性,有位身材没得说,用头发挡住脸上大半伤疤年轻女子同样是酒馆里的瞩目焦点,有人上前搭话,那疤女倒也豪爽,想要交朋友可以,想要深入交流也可以,只要喝酒能喝得过她就行,最烈的酒走起,十几杯下肚,几个先前敢站着说话的,都被人抬了出去。

雷林瞪大眼睛,真不敢相信,有人比瓦萨还能喝。

一位醉汉突然跳上酒桌,放声歌唱,难听至极,歌词张口就来,内容大多关于神圣联盟国王以及皇宫后院的秘事,有人开始附和,有人拍手打着节拍,几位为数不多的女性酒客竟然也加入了进来。

眼前的景象让雷林真的有些无法理解,以格兰城猎魔人的现状,到底有什么是值得高兴的?

雷林又喝下一口,“我身上的伤好了不少,也学到了许多,所以现在我们只是在单纯的在喝酒?”

瓦萨抠了坨耳屎随手一弹,“格兰城的猎魔人,尤其是老手喜欢在这家酒馆交换情报,本来是想教你怎么与他们打交道的,可我想了想,就你那怂样,估计十天半个月也学不来。我弃了,不过呢,你最起码得知道上哪买情报,所以我在等个人。”

“等谁?”

“一个大嘴巴。”瓦萨笑道。

雷林没有说话,拿起酒杯晃了晃,随后放在了酒桌上,然而他却注意到瓦萨的视线,好像一直没有从那些酒客们身上移开,偶尔喝上一口,全都是一饮而尽,身后的酒保看到空杯,就会立刻递上一杯。

或许是注意到雷林的目光,瓦萨扭头问道:“干什么?”

“我很奇怪,你今天没有劝我喝酒。”雷林说道。

瓦萨笑了笑,“我这人有个毛病,喝酒时喜欢听故事,不管是真的,还是吹的,总之很下酒。”

“所以你在偷听他们对话?”雷林惊讶道。

瓦萨一脸无辜道:“我也不想的,要怪就只能怪和我一起来喝酒的小伙伴实在太矬!”

雷林一愣。

“我有酒,可你有故事吗?”瓦萨大笑道。

雷林皱着眉头说道:“我从地牢走出来还不到一年时间,所以你在指望什么?”

瓦萨看向那些酒客,“他们的故事,远比我们这次死里逃生,要“精彩”得多。”

“那个脸上有疤的女人,他们的队伍曾遭到兽人狼骑兵的追杀,一队六个人,活下来的,只有她一个,那一次她不仅失去了丈夫,失去了所有队友,还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其实她早就是白银身份了。”瓦萨的视线从疤女身上移开,看向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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