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6月23日下午时间大概是在5;30左右。在斯科特打来最后一桶引擎散热器用的水的时候,巴拉诺维奇路口向北的装甲集群聚集地已经升腾起了一阵阵黄色的灰尘和引擎所喷出的黑烟,远处升腾起一片热浪,在夏日的夕阳的照耀下泛起一阵阵浪涌似的波浪,就好似身处于海底一般,炎热干燥的天气让我们喉咙里似乎都被橡木塞塞住了一样,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夕阳,我们就真的以为自己正在海底作战了。远处依旧有零星的爆炸声和枪声,我们不能给正在晕头转向的苏联士兵一丝喘息的机会,也不能让他们有一点时间来分析和部署自己的状况,现在,时间就是胜利的根本条件。

“。。难道就不能给我们专用冷却液来用吗?这帮混蛋,我得走上几里路才能找到一个破水井!他妈的!这玩意迟早得烧坏了!我绝对不会为无谓的“战损”做无谓的修复的!。。。”斯科特一边抱怨一边打开还在冒着水蒸气的散热器加水盖,把手里已经洒了半桶的水倒进去。

连续的奔波让我们疲于说话,甚至疲于动一下那干燥的嘴唇,因为,一张嘴,这末了的余温都会把你嘴里仅剩的一丝液体吸干。

我们前面的装甲作战车辆的排气筒也喷出了黑烟,热浪也升腾在我们的头顶上了,大地重新震动了起来。

“好了!都准备好了吗?赶紧进来!要出发了!”艾里希少尉已经穿戴整齐,那带着巨大集话器的头伸出三号突击炮的舱门对我们喊道。

斯科特把水桶挂到了三号突击炮车后的牵引钩边,顺势便跳上了车后引擎盖上打开战斗室的顶舱门钻了进去。我和桑恩也各自从左右两侧钻进战斗室。

战斗室内早已被打扫了一遍,桑恩和弗雷德受伤溅出的血迹也被擦拭干净。我不停的转动着炮镜上的每一个螺丝和螺旋,就像在装甲训练营里教的那一套生硬死板的检查流程一样。生怕它们出什么问题,因为在草地里和苏联人坦克的“交火”中,车体炮盾左上方靠近物镜观察窗的地方挨了一发小口径的穿甲弹,这一炮让密位划分线偏移了两三毫米,嗯,,也许是四毫米,不管怎么说,我花了半天时间才让它恢复到原位,当然,我也不是很自信我确实是把它恢复到了原位,只有等它下一次开炮的时候在确定了。所幸的是炮镜镜片并没有被震碎,里面也没有进入杂物,,可以说不幸中的万幸了。

巴拉诺维奇向北的道路已经被JU-88,JU-87,以及飞翔在千米高空的HE-111轰炸机清理过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边了。。。,在我们休息的这段时间里,他们轮番的飞过来飞过去,即使现在他们不在发出那让人精神衰弱的低沉鸣叫声了,我们耳朵里还是会出现类似幻听的声音,我想,空军的那群家伙肯定在飞机上动了手脚,加装了某些可以发出让人心力憔悴的某种装置。这样,即使炸弹没有把敌人炸死,声音也能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但我敢说,他们在装那个鬼玩意的时候绝对没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路边布满了一个个航弹爆炸产生的弹坑,浅的可以到一个成年士兵的膝盖处,而深的甚至可以没过一个士兵的头顶。这使得本就不平坦的土路变得更加坎坷,在这里你甚至可以看见一辆被航弹正中红心的苏联坦克稀碎的残骸,路边似倒非倒的电线杆上挂着一节黑褐色的肠子,几只聒噪的乌鸦来回盘旋在上面,看到这,让我胃里一阵翻腾,我连忙把舱门关上。

“。。空军总是那么舒服!他们从来都不用用走路,也不用扣下任何扳机,却能以最残酷的方式推进战争进程。。”我靠在左侧的战斗室内侧装甲板上无力的的说。

“。。。你应该感到庆幸,这是最好的事了,如果没有他们,那节肠子可能就是从你肚子里钻出来的了。。。”斯科特盯着敞开的观察窗,头也没回的递给我一只他抽了一口的香烟,我接过来深吸了一口。香烟并不是像一日三餐那样时刻供应的,每个星期发一次,发不发,或者发多少这还得看军需官的心情,只能说,烟草这东西,越往后可能越稀缺。吐出一阵浓厚的烟雾后,我又把还剩三分之二的香烟递给我身后坐着的艾里希少尉。。。在桑恩把烟屁股都吸完后战斗室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劣质烟草的味道,混合着柴油的味道竟然有些好闻。

在这短暂,噢,不,应该说安静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都以为只要一直往前开,到达下一个城镇,就像我们到达巴拉诺维奇那样平静且安全的度过就可以了的时候。

路边的一个被炮弹炸断半截的木质电线杆突然断裂,也许是大规模的装甲集群产生的震动,使得支撑那电线杆最后的一丝木片彻底断裂了,而我们恰好敬过那该死的电线杆下面,天哪!那该死的电线杆伴随着咔吱咔吱的断裂声,重重的压到了我们头顶的战斗室顶舱,发出了如同炮弹撞到装甲板上的那种声音。

瞬间,桑恩便跳了起来,头重重的顶到了他头顶的顶舱盖上,发出沉闷的“咚哐”的声音。

“。。。哎呦!!操!他妈的!!该死的!!!操!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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