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二冷笑道:“三相剑阵,何足道哉?”
吕家兄弟、岳嫚加快催动剑阵,三柄飞剑反复劈砍、击刺金钵护罩上那道剑痕,“钉钉铛铛”声不绝于耳。
金钵护罩剧烈摇颤,如将倒的危墙,似将塌的广厦,嗡嗡振鸣,崩溃不过旋踵之际。
杨文乙一阵肉疼,哭嚎道:“我的宝贝……别!别毁了我的宝贝……别啊……别啊……”
岳嫚冷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晚了!”
等等……
姜宁遇此绝境,自然也是心惊肉跳,但就在刚刚,他脑袋中灵光一闪。
等等……好好想想……好像事情有转机!
姜宁猛地站直身体,傲然而立,冷笑道:“呵呵!区区三相剑阵,何足道哉?”
“这小子已经快死到临头了,还敢大言不惭,这是疯了不成?”吕家兄弟、岳嫚三人眉头微皱,心中不约而同迸出这个念头。
岳嫚秀目一瞋,娇叱道:“疯小子,死到临头还嘴硬?”
吕二目射凶光,嗤笑道:“既然敢为那妮子助拳,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等等——”姜宁略一摆手,淡然道,“谁死路一条还不一定呢。”
“噢,是么??”吕大眉头紧锁,眼底尽是嘲讽之色,“愿闻其详?”
姜宁负手而立,翩然道:“阁下三位,可有兴趣听我吟诗一首?”
岳嫚呵斥道:“拖延时间?没用,还是死路一条!”
吕大、吕二呵呵大笑,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左摇右摆,身躯阵阵痉挛。
吕大笑得意犹未尽,咧着嘴巴笑道:“这小子以……以为自己是诗仙呢,疯了,疯了!”
吕二揉了揉笑得胃痉挛的腹部,指着姜宁道:“鹦鹉学舌谁不会?若是随便背背前人名篇,就能引来天地异象,那这世上岂不是……岂不是诗仙多如狗了!”
姜宁剑眉一挑:“不信?”
岳嫚娇叱:“别中了他拖延之计,杀!!”
吕家兄弟、岳嫚再不留情,法诀再打,三相剑阵光影重华,缭乱舞杀!
……
“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
……
诗声朗朗,金声玉振。
三相剑阵放缓下来,剑影由密变疏,剑光由盛转衰!
吕家兄弟、岳嫚齐齐吃了一惊:“这……这……”
……
“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
……
一股灵光笼罩着少年,让他如沐幽谷清风,如浴明月光华。
少年负手而立,笑傲红尘,风骨清雅!
仿佛光阴静止,仿佛万籁俱寂,剑影剑光皆消失,化为空中摇摇欲坠的三柄飞剑。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聆听少年的诗声,词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千古名诗,横空出世,天降异象,传为绝响!
……
“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
“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
……
文气磅礴汇成河,托起少年三尺高,墨发飞扬衣袂飘。
少年若古之诗仙,以诗文沟通天地,逍遥为骨,一身浩然正气!
杨文乙离少年最近,灵光斥眼,几乎睁不开眼睛;
吕家兄弟、岳嫚三人捂着眼睛,无法直视那道璀璨身影;
躲藏在各处的刘掌柜、阿福阿远、众闲汉无不心惊胆战,惶惶若惊弓之鸟!
……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
“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
……
文气汹涌,灵光大盛!
在这晦暗的客栈大堂中,竟幻化出一条滔滔春江,两岸繁花似锦,天上一轮秋月,月光一泻千里!
三相剑阵彻底瓦解,三柄飞剑掉落在地,任凭吕家兄弟、岳嫚疯狂掐诀,却是纹丝不动。
远处岳震子吃了一惊,只觉灵力受到压制,竟是再也难以驱动蛇形飞剑,惊骇之余连忙箭步上前,趁飞剑坠地前抓住剑柄。
“诗仙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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