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穿过窗纱,透射雨幕,桔黄如雾。
姜宁撑开雨伞,越过庭院中那双插裂青石板的竹筷,往楼上走去。
“噔,噔,噔,噔……”
步子落在阶梯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恰如此刻姜宁的心跳。
实话说,他是真的不愿干这种事情……
楼不高,来到二层之上,这里是客栈最上等的雅间,平时极少有人落宿。在姜宁三步开外,那两扇雕花木门紧紧锁闭。
正在他收敛气息,思索着怎么进去时,房内却先传来一道冰冷的问语:
“外面是什么人?”
声音如同断冰斩雪,充满警惕、清冷的意味。
姜宁壮起胆子,不卑不亢道:“姑娘,本店例行更换贴符,你房间临街的那扇窗户还没有贴上。麻烦开下门。”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声音清冷如雪,带给人阵阵寒意,“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宁被这清冷语气逼得急了,傲然道:“一个你不需要了解的人!”
真特么解气啊,不是每个人都是舔狗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说话这么牛逼哄哄的,到底那姑娘会不会怒急攻心,柳眉倒竖,又飞出一双足以穿碑裂石的筷子,或是一把夺命匕首什么的?
等下一旦察觉不对,立刻转身跑路,毕竟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出于意料的是,里面那位姑娘没有发火,也没有飞出什么要命的玩意,只是淡淡地道:“既是如此,你还是赶紧走吧,勿要扰我清修。”
姜宁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酝酿了一番,接着道:“本镇夜间凶险,多有恶灵滋扰,姑娘房间是整个客栈唯一缺口。希望姑娘不要图一己清修,而将客栈所有人性命置于不顾!”
房间内寂静了片刻。“那你推门进来便是。”
这就成了?
姜宁有些恍惚地上前,去推那两扇雕花木门。门内并没有挂上门闩,“吱——”一声就打开了。
姜宁正反手掩上房门,只听那清冷的女音道:“你进我房间,勿要乱动乱看,做完你的事马上离开。”
她的声音清冷幽远,像是空谷飘落的薄雪。
姜宁又顶了回去:“这房间又空又冷,我对里面的一切东西都不感兴趣,更不想动什么,更不想看什么。”
“……?”
那位姑娘没再说话,整个房间又陷入了寂静。窗外,大雨刷刷如鞭,黑夜中时不时有雷电照彻雨幕。
话虽然是那么说,但姜宁既已走进了房间,自然而然也就将这房间看光了七成。
这个雅间是苍澜客栈最大的客房之一,前面部分铺着织锦地毯,陈列着八仙桌、太师椅,上面摆放着一套花瓷茶具;左近摆着一张古朴书案,上面有笔、墨、纸、砚、镇纸、笔洗、笔山等文房用具,临窗处另设一方梳妆台。
此时那方梳妆台上横放着一方七弦古琴,乌黑古朴,圆润内敛,不知道是由什么上等好木制成。上面七根琴弦在灯火下莹莹有光,如丝如玉,似乎蕴含着一股不俗的灵力。
右首起卧处,两道布帘已经拉上,自然是看不到那位女子。
姜宁也不便多待,匆匆给南面窗户贴上符纸,就离开了房间。
走到楼下,阿福几人立刻凑上来。
“姜宁,快说说里面怎么样?”
“你是怎么说服那位姑娘让你进去的?”
“诶,那姑娘有没有生气啊?”
姜宁一把将阿福他们推开,冷冷抱怨了声:“无聊。”
现在他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只是心中充满了疑问。
这个陌生女子,和客堂里那四个神秘风尘客,究竟有何联系,他们为何都会于此时来到西香镇?他们有什么目的?
“阿福、阿远,你们几个快去客堂招待客人吧。”刘掌柜走到了近前。
阿福、阿远几人不敢再闲着,立即往客栈大堂赶去。
刘掌柜看到姜宁若有所思,问道:“姜宁,你怎么了?”
姜宁看向刘掌柜,说道:“刘掌柜,听说这几天镇上来了不少陌生人……”
刘掌柜点点头:“是不少。本店来了几位,镇上另一家悦来客栈也住进来了好几位。你这是想到了什么?”
“我怀疑他们会对镇子不利!”
姜宁说出了自己的直觉。刘掌柜为人端庄持重,和姜宁一家算是比较亲近的,告诉他也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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