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

说到这里，卢瑟不禁有些失落。

“过度的担忧是没有必要的，卢瑟。你的父母这一生经历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次艾比尔城的灾难对于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的。”

“谢谢你，艾琳。不过你的语气听起来像个大人一样。”卢瑟心里明白，艾琳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

“因为有些事情，经历过一次就会明白了。我毕竟经历过很多次了嘛。”

看着艾琳强颜欢笑的样子，卢瑟心里很不是滋味。自从故乡艾比尔城失陷之后，艾琳便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支持并陪伴着自己。

卢瑟很清楚艾琳只是在勉强自己，她心中的痛苦绝对不比自己要少。在艾比尔城破灭之后，自己曾数次看见艾琳一人躲在被子中偷偷哭泣，即便少女已尽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艾琳是卢瑟与家人在迁移的过程中救下的少女，那时的她对外人也只声称自己是逃亡的奴隶，在父母看来她的相貌举止怎么也不像是奴隶。因为这一点父母选择收养了她，在那之后的6年中，艾琳则一直作为家人与自己生活在一起。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艾琳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我们是时候准备离开这里了，艾琳。”沉思良久，卢瑟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缓缓说出。

“哎…….？为什么？！那些孩子们怎么办。”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艾琳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话声音太大了，这样会吵醒他们的。”为了防止吵醒熟睡的孩子们，卢瑟急忙制止少女的声音。

“没问题。我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我们赚取的钱也足够他们生活好一段时间的了。而且我已经拜托了奥尔加大叔照顾她们了。”确认孩子们依旧在熟睡中之后，少年松了一口气平静地回复道。

“这不是重点，关键是失去了你魔法的保护，这座城市将会在一瞬间暴露在那些怪物的视野中。那些孩子有可能会在未来成为怪物的食物的。”

“也许没那么好，甚至有可能在我们离开的第一天夜里，他们就已经成为怪物的口粮。”说到这里，卢瑟的语气变得异常冷静。

“什么？你明知道会这样！那为什么你还会这么突然的说要离开这里？”因为情绪的激动，少女压低的声音甚至产生了一丝颤抖。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艾琳率先开口。

“抱歉，卢瑟，是我情绪太过于激动了。我只是不明白你的想法。”

卢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艾琳，伴随着少女的质问，卢瑟也察觉到了少女那真切流露的情感。她已经对那群孩子产生了感情，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那。

“这并不是我一时兴起的冲动，艾琳。实际上那群怪物已经能够跨越我所设立的结界了，而且他们正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地进化。就在我们稍作停留的这段时间里。”

“如果我们选择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不但对这座城市的防御本身起不到一点帮助，反而只会耽误时间。再这样下去不做任何改变的话，留给我们的只有绝望，现在的我们需要成长、更需要力量。”

听完卢瑟的话语，艾琳缓缓转身离去。那踌躇的身影似乎夹杂着些许不甘。她明白卢瑟心中的想法。现在的他们想要保全自己都十分困难，更不用说兼顾他人了。

望着桌子上残留的食物，卢瑟也在这一刻陷入了沉思。

经过片刻的沉寂之后，少年起身前往这座魔法工坊的地下室。

“希望在哪里可以找到些许改变悲哀现状的方法，哪怕是一丝线索也好。不，在哪里一定可以找到一些什么的！”

跨越尘封的杂物，卢瑟推开了前往地下室的大门。那一条深邃的通道，路面很窄而且十分陡峭，借助魔法光球，少年小心翼翼的行走着。

路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卢瑟伸出左手抚摸着大门的中央兽性的图案，待少年将魔力缓慢地注入铁门之后，伴随着“咔、咔”的声响。少年闻声而后退几步，铁门从右至左缓缓展开。

待大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刻，卢瑟将手中的光球送至屋内顶棚。漆黑的房间在一瞬间被点亮。

这看起来一无所有的房间，便是叔父存放重要东西的场所。这也符合一贯秉持着“真正的魔法使，从不依赖于外物。”的原则的叔父。

在房间右边巨大桌子的中央之上有一个漆黑的箱子，那是卢瑟自己偷偷运到这个地下室的，也是最引起卢瑟关注的东西，他甚至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虽说想要研究，可是这里没有什么魔法道具可以供我使用。还是，先放一放吧。”说着，卢瑟将从奥尔加骑士长那里得到的碎片取了出来，放置在桌上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