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的书案上,摆着一封拆开的信。

他身后的墙上钉着一副剑架,架子上是一把入鞘的剑。

剑鞘玄金,剑柄纯黑,剑缨深蓝。

即使没有出鞘,懂剑的人在此,也会惊呼一声。

这是天下第一剑。

它的主人亦是天下第一剑。

这是一个美男子,他的五官凌厉,剑眉朗目高鼻梁,抬眼的那刻,锋芒毕露。

他整个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剑。

但在下一刻,他伸手,将信纸抚平,气息柔和下来。

他道:“备马。”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下去了。

他捻了捻上唇的一字胡,轻笑:“吾友风雪,七载未见……”

未尽之语,消失唇间,他起身,取下墙上的剑佩在腰间,向门外去。

北安泰州,接连换乘上好宝马,日夜兼程,十二日可达。

吾友风雪,去之甚远啊……

也罢。剑神脸上竟隐隐一抹狞笑,将其气质生生扭了一个方向。

就让吾见识一下,你是有否荒废吧……

…………

“天下第一剑动了。”

“是去那里吗?”

“是。”

“哈,还真是会添麻烦……那么就拜托你了。”

“遵命。”

“务必在其抵达北地之前,截杀他!”

…………

数日后,天下第一剑墨御思于青州外遭遇袭杀,袭击者十人之众,使用武功路数奇诡,实力却都在巅峰之列,以七具尸体为代价,重伤天下第一剑。

消息被有心人士放出,江湖上的某些人顿时闻风而动,向着北地追去——有情报表明,重伤的天下第一剑往北地去了。

他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安泰州的酒楼里,失手捏碎了酒杯。

靠窗的雅座,窗下是人来人往的喧闹,还有姑娘们望上来的含羞带怯的媚眼。

正是以往最喜爱的人间烟火,此刻却只怔怔地盯着手心里的残酒,那双如玉的手沾了透明的酒液,更显得剔透。

隔着一盏屏风,雅座外人声鼎沸,正是一天内最热闹之时,屏风内却有数个人向他按剑相对,打头的英俊男子面容肃穆,眉眼间却与他有几分相似。

卷入这样的漩涡之中,并不是他的本意,然而到了现在的这一步,他却不得独善其身了,只有一声叹息:“做得真绝啊……”

“……看在血缘情分上,莫要让我难做。”男子道。

他不急着答,取出一方丝巾手帕,细细将手掌擦拭干净,才答道:“你与我讲情分,那你说他,怎么不讲讲情分呢?”

男子带来的几个下属顿时绷紧了神经,握着剑柄的手收得更紧,只待一声令下。

男子眉头皱起,他打原来就不喜欢这个叛逆子,只觉得他放浪形骸,空有一身大好天赋不施展,却浪费在旁门左道上,成天与一帮阿猫阿狗厮混,偏偏还得了老爷子的宠,任他胡作非为——

“你是要与我动手?”

“三叔说笑了,后辈怎敢?”他回道,口称后辈,却稳稳坐在椅子上,不见任何礼节,“只是后辈的朋友正值危难之中,需得后辈的一份助力。”

“……莫要任性,此事不仅是你个人之事,还关系家族安危——”男子横眉道。

他稍作沉吟,便坚定了神色:“此事我之后定会亲自去请罪,只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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