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琮和毕乌跌跌撞撞地走在黑漆漆的山林中,他们竭尽全力才能保持住平衡,更不妙的是,毕乌看上去已经有一点神智不清了。
林琮紧紧地咬着下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背上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衣服,粘哒哒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铁腥的气味不断钻进他的鼻子。他的大脑还是空白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人能有这么多血,他也不清楚再拖下去,毕乌会不会死在这儿。
他的脚下忽然一梗,不知是绊到了什么,身体往前一扑,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身体上的疼痛感传来,让他的脸顿时就扭曲了。富家的大少爷哪里吃过这种痛,他只来得及咬住下唇,憋住声音,眼泪却一下从眼眶中飙出来,他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两把,也不管有没有将手里的泥土抹上去。
他趴在地上,趴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有些绝望地抬头,视线所及的前方,被泪水朦胧了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点亮光。
他睁大了眼,用力眨了眨,用袖子连揩几下,揩去泪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亮光,那一点亮光晃晃悠悠,伴着依稀能听见了的马蹄声。
那是一匹极为神骏的白马,全身的肌肉流畅结实,皮毛油光水滑,毛色没有一丝杂色,即使在夜晚,黯淡灯光衬托下,那马毛也熠熠生辉,一个华贵的纹银流云鞍装饰在它的背上,鞍上斜插着一个金箔灯笼,马后段挂着两个同款的纹银行李箱。
这匹马上并没有乘骑着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此处,迈着闲散随意的步子,晃晃悠悠地向着他们走来。
这样漂亮的马,连林琮也几乎没有见过,很难想象是怎样的人才能乘骑在这马上。
不过他现在没有空想这么多,也不关心这匹马的来历,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去拉那马的皮缰绳,这马竟也温顺,顺着林琮牵引的力道走过去。
“毕乌,毕乌。”他推了毕乌两下,“你坚持一下,还能骑上马吗?”
毕乌勉强抬眼,扯住他递过来的缰绳,扯了两下,将自己的体重压上去,林琮在一旁帮助他,两人气喘吁吁折腾了半晌,毕乌终于坐上了马,林琮蹬了两下马蹬,也跟着翻上马。
不知为什么,他上马的时候隐隐觉着这马的眼神流露出一些鄙视来……
怎么可能,这只是一匹马诶。他甩了甩头,抓紧缰绳,夹紧马腹,十分别扭地骑着马,他还没来得及吆喝,这马就往前走起来,直奔一条他不知道的小径。
“喂,你要去哪里?慢点、慢点……!”
………………
男人又拦在了白衣众面前。
“你、你还想怎么样!”梦之发出虚张声势的声音。
他唇角轻勾,于平地上单手负手而立,一手执扇轻摇,端得一派风流倜傥。
似是苦恼地一歪头,他道:“我的马丢了。”
骗鬼啊!就才这么一会儿,你的马怎么会丢,而且马丢了,为什么要来拦我们?几人在心里咆哮。
“那匹马花了我不少钱,这让我手头有些拮据,所以……诸位,值钱的都放下,你们便可以走了。”他摇扇轻笑。
……什么?白衣众一群人一时呆住,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他要什么?钱?这样的要求算什么……
虽然心里憋着无数的话,但几人对视一眼,还是自怀中掏出钱袋,放在了面前的地上。
但是男人还是没有让他们走的意思,他“唰”地合扇,扇骨敲在掌心,带着笑意道:“我说,是值钱的东西,所有。”
白衣众的几人一愣,接着脸上都带上了被冒犯的怒意。
夙夕咬着牙,想从腰侧再摸出暗器来,却摸了个空,冲上脑子的怒火一下冷却了不少,马上就回忆起来,刚刚这个男人是如何稳稳坐在马上,就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他们的攻势一一瓦解并回击的,他投掷的暗器可百步穿杨,却不过被周身的内力一震就尽数掉落,合剑攻上的暖花高松,也只不过是反手的一掌便剑断手折,还有久思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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