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时间漫长而又不可确定,只听到那阵急促的铃声又一次响起,接着这个房间里的人便在铃声后起身离开,只有“路同学”和“老师”还在。

“老师”走到一旁,拿起什么,“自言自语”了起来,似乎是在说和自己有关的事,但“路同学”此时依然还很迷糊,宛若身处梦境一般。

“老师”自言自语了几句话,然后放下拿起的东西,回到座位坐了下来,翻开桌面上的“讲义”写起了什么。

她不与“路同学”搭话,只是将“路同学”放置在一旁站着,如一株观赏植物。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进来,“路同学”听到声音后看了过去,发现这个女子自己十分眼熟,就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女子进来后看向“路同学”这边,眼中有着担忧,但更深处似乎也有些许疲惫,她看着“路同学”,走到了“老师”那边,“老师”抬起头来,看到她后露出了职业性地“微笑”,对她说:

“啊,您来了啊,请坐。”

女子点点头,说了句“好”,然后在一旁的空位置坐了下来,坐在“老师”地左右边。

“老师,小路他又闯了什么祸吗?”女子说着担心地望向“路同学”,“老师”则轻笑一声道:

“呵路女士,您家路同学可太令我头疼了!今天上课他心不在焉,自己不听课也就罢了,他还干扰别的学生。唉,您也是为人父母,也应该能理解,如果自己的孩子在学校被别的孩子影响到学习而导致成绩不理想,对孩子的将来影响有多大!想必您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别的孩子干扰上课,对吧?”

“是您说得对。”被称为“路女士”的女子不住地点头附和,神色中说不出的“卑微”,就好像一只被主人训话的小狗,“卑微”地垂着头。

“路同学”站在角落看着,看到“路女士”如此“卑微”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堵”,一股热意弥漫在眼眶。

“老师”继续说着,“您的孩子,他很聪明,但是呢,这股聪明劲儿他没用在正途上。您看看,这是我在课堂上没收的他传给别人的字条。”

“老师”从桌面上拿起了什么,放在了“路女士”的面前,“路女士”有些拘束地拿起字条,摊开了看上面的内容。

“这这真的是小路写的吗?”“路女士”看完后,有些难以置信地问,“老师”闭上眼睛,大幅度地上下点动头颅,表示十分确定。

“路女士”又看向“路同学”这边,眼中满是“无可奈何”,最终,看得出来她在心中酝酿了很久,才说出来话。

“对不起,老师,我会把他带回去好好教育的”

“那就好,感谢您万忙之中来一趟学校,其他的便没什么事了,您可以”“老师”站了起来,虽然话没说明,但语气中满是“您可以走了”。

“路女士”急忙站起来,对着“老师”连鞠几个浅躬,然后抓起桌上的字条,径直地往外走去。

路过“路同学”时,她看望着他,虽然没有交流,但“怜爱”、“担忧”、“愧疚”,以及“疲倦”等等神情,都通过目光传递了过来,“路同学”回以看望,同样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心中却不知为何,如同刀搅。

“啊对了,”“老师”好像像才发现“路同学”还在这一样,也对他说了一句,“路同学,你可以回去上课了。”

就像下达了“神谕”一样,“路同学”身上无形的“禁锢”消失了,同时他知道了自己也可以离开了。

于是他跟在被称为“路女士”的女子身后,跟着“路女士”一同离开了这个房间。

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路女士”头也不回地一直往前走,“路同学”跟在她的身后,等到走到一扇门前时,“路女士”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说:

“你先回去上课吧,我晚点来接你”

说完,她转过头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路同学”呆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硬质鞋底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越显越微,当脚步声最终不可听闻后,“路同学”转过身,仰起头,看到门上写着字:“三年级二班”。

推开门,里面顿时安静,几十道目光一同扫来,落在自己身上,“路同学”觉得自己仿佛就如探照灯下的“蚂蚁”,被照的身体发烫,而且无法避逃。

讲台上,刚才那个“中年女老师”站着的地方,现在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看起来有六十多岁的“老男人”,“老男人”带着厚重的眼镜,听到门口的动静后,也同样看了过来,然后看清楚推门的是谁后,他扶了下眼框,说道:“进来吧,路同学。”

然后,“路同学”才迈开步子,走上讲台,从“老男人”的身前穿过,走回到自己在讲桌旁的座位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随后,课堂继续,“老男人”接着被打断的话题继续讲下去,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好心地小声提醒了一下路同学:“书的第57页。”

课堂继续,同学们都听得津津有味,但“路同学”却发现,自己全然听不懂“老男人”现在在说什么,自己恍若身处世界之外,被一面无形地墙给隔离在了人海之外。

又是一堂课过去了,急促的铃声再一次响起,“老男人”停下了讲述,收起桌上的课本,宣布“下课”。

然后这个房间就像“过节”一样,迅速喧嚣起来。

同学们要不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谈论起了“路同学”根本听不懂的话题,要不疯赶起来,你追我赶,疯狂的不亦乐乎。

这一切都和“路同学”没什么关系,他就像一个被孤立的孤岛,正常人里的怪胎,人类里的另类,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和他交谈,邀他玩闹,大家都仿佛他不存在一样,无视着他,将他搁置在讲桌旁的角落里。

铃声又一次响过,又是一个新的“人物”走进室内,走上讲桌,同学们翻书的声音听起来“哗啦啦”的如潮水般响起一片,但“路同学”依旧呆呆地坐在原位,既不翻书,也不说话,更不看向一旁,只是呆呆的,如同木雕一般。

讲桌上的人好像“习惯”了一般,无视着“路同学”的异常,转过身去用一根白色的东西在墙上刻画着什么,突然,“路同学”感觉屁股下的椅子被什么踢了一下,这下就像是给没有动力的发条机器拧上发条,让死物一般的“路同学”有了动作。

“嘶嘶!”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听起来像是无意发出的毫无意义的声音,但的确有着某种目的。

这个目的便是引起“路同学”的注意力,“路同学”虽然“迟钝”,但还是察觉到这怪异的声响是为了吸引自己,于是他回过头,看到发出这个声响的正是坐在自己身后的一个身体硕壮的同学。

看到“路同学”回头来,这个同学小声说道:“喂!老师叫你干什么去了!”

“路同学”还在想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似的作了回答,“没什么,就是在办公室站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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