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微微颔首,然后将那日与小天在花园迷路之事告诉了玉泽,玉泽这才明白两人说的花园到底是哪里。他听完以后说道,“这个上官沛既是偷练邪功,又在府邸修筑一个不知所云的迷宫,到底有何企图呢?”

是非也陷入了沉思,为何这么一个人如此轻易就被打倒了呢?他总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可是按照目前的发现,又说不出来究竟可疑的地方在哪里,只是一味的在心里苦恼。

“算了,别想了,现下要紧的是帮我找到迦蓝琴!要真是被有心之士给盗去了,岂不是让我前功尽弃?”玉泽说道。

小天看向他笑了一下,“这个盗字有点冤枉,本来你也是偷来的迦蓝琴,即使真被别人又偷去了,恐怕最该叫屈的人也不是你吧?”

玉泽的脸一红,头低着说,“这位仁兄,快请收住你的风凉话吧,在下心里可是着急得很,还指望二位帮我想想办法呢。”

是非没注意到玉泽脸上的难为和埋怨之色,嘀咕着说道,“是啊,那日为了你人不知鬼不觉的偷去这迦蓝琴,害得我们差点被人当成冤大头来讨伐问罪呢。”

玉泽站到二人前面大大鞠了一躬说,“是,是,都是小弟的错,小弟向两位赔罪啦!看在小弟现在也罪有应得丢失了所偷之物的情况下,请二位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是非和小天被他的心急逗得笑起来,将那日的不堪抛诸脑后。是非问道,“不过是一把琴,为何你如此执着?”

玉泽一副不可与之语的表情摇着头说道,“是非兄不是抚琴弄调之人,自然不知这其中的妙不可言。凡天下痴心于音律者,无不以迦蓝琴为毕生夙愿,小弟也是,若能有朝一日得与迦蓝琴共奏和鸣,此身足矣!”

是非站在他的侧面,在玉泽摇头时不经意间瞧见了他的肩颈连接处似有一处胎记,不过只是乍眼一瞧,并没看太清。随即也被他别的话吸引去注意力忘了此事。

玉泽又向他们二人细数了迦蓝琴的种种妙处,说到夸张之处更是说迦蓝琴的琴声可以让人如梦似幻,仿佛置身仙界,可以让人超脱身体的局限,俟时哑者能言,聋者能听,如脱胎换骨一般。

“呵呵,听你这么说,迦蓝琴不是一把琴,是天上的神器了!”是非打趣着说道。

玉泽白了他一眼,摇头说道,“愚兄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我所说的如脱胎换骨一般的事并不是真的可以让人脱胎换骨,而是让听琴之人有这种感觉误以为是真的,而实际上等他清醒过来就会发现一切并没有变化,而是他自己的幻觉!”

小天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这么说来,岂不是等同于迦蓝琴可以控制人的心中所想于无形?使人以真为假,以假为真,到最后虚实不分,真假不辨?”

小天的领悟倒是让玉泽措手不及,以上传言他也只是道听途说,从未细究过其中的深意。于是说道,“龙兄的话倒是别开生面,但到底迦蓝琴的神力如何,我也没有真正见过,所以如果想一睹庐山真面目的话,我们还是赶紧把它找到吧!”

“嗯!”是非用力的点了点头,“刚才我一番查探,发现这个上官府虽大,终究也是有尾有头的。我们就从头找到胃,哪怕把这上官府翻个底朝天,不信找不到原来的地方!”

于是三人重新振作起精神,打算先从东边找起,然后依次按照东南西北的方向把上官府彻底找一遍,就算迦蓝琴真被人偷走了,也要等找见了才能知道。

“对了,上官小姐现在何处?”小天突然想了起来,问玉泽说。

“唉,我也不知道。”玉泽叹了叹气。

“你也不知道?”是非转过头来惊讶的问,猛然又想起上官沛已死,不用再担心上官小姐会被他找到了。不过仍是好奇,“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们走之前上官小姐不是在琉璃斋吗?”

玉泽将万花楼请来变脸王胡百成,上官小姐易容后不知去向一事说给了二人听。是非听完后表情可以用瞠目结舌四个字来形容,“世间竟有如此偷天换日的易容术,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小天也吃惊得停下了脚步,“你是说,现在没有人知道上官小姐长什么样子,除了她自己?这是如何做到的?”

“我也不曾亲眼看见,那变脸王也没有细细解释就匆忙离开了。只听他说他在语兰临走前教给她一种方法,等她出门以后可以用这种方法换成另外一张脸。据他的意思,会换成一张什么样的脸他也不知道,所以就连他也不知道语兰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那上官姑娘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找过你吗?”小天问。

“没有。”玉泽失望的摇着头回答,他也没有想到语兰竟会一去不回头,丝毫没有留恋之情。或许是害怕被发现吧,他心想。

“可是现在上官沛已死,她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为何至今仍没有现身?”是非好奇的问道。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玉泽,对啊,既然上官沛已死,为何上官姑娘还不肯现身呢?这么一想,还有点担心起来,“糟糕,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懂得只身行走江湖,该不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吧?!”

三人这才发现万花楼这个万全之策恐怕没那么’万全’,都忍不住为上官姑娘担忧起来。良久以后,小天开口说道,“我想正是因为她是一个弱女子,不是江湖中人,反而能远离那些是是非非。要是平民百姓都不能安稳度日,这世道岂不太乱了吗?我看我们不用过于担心了。”

小天这么说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以自己许多年谋生的经验来看,不是没有武功人就一定会身处险境的。反而自认识是非,与他一起闯荡江湖以来,把以前没受过的惊险全受遍了。

是非却并没有放下心里的疑虑,反而表情更加凝重起来。只见他脚虽然在底下走着,眼神却丝毫没有随着脚步所移动,仿佛整个人已经神游到了不知道哪里。

“是非,你在想什么呢?”小天观察到他不对劲有一会儿了,用手在他面前晃着问。

是非缓慢的将脚步停下来,表情难得一见的沉重,“我在想上官小姐,如果她不是不肯现身,而是不能呢?她身上的混元真血是练五行灭灵咒的必由之路,如果这件事不仅仅只有我们才知道呢?”

是非的话让原本安静的气氛更添了一丝诡异。是非的想法让小天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没头没脑的大哥也有如此谨慎的时候,细听他的分析,竟有几分道理。玉泽也对是非的话陷入了思考。

“但愿事情的真相不是我说的那样,不然人海茫茫,上官小姐这一易容之后,我们根本无从找起。恐怕等发现她被人利用的时候,已经晚了,到时利用她的人已经邪功大成,再想力挽狂澜就难了。”是非胆战心惊的说道,自从知道了方丈和南海神尼的往事,他对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就十分敏感,生怕那种人人自危的世道会再次上演。

小天没有见识过那些喊打喊杀的场面,遇见最可怖的就是在上官府被众人逼迫的那一次。他没有亲眼见过五行灭灵咒的厉害,所以对于是非的担忧他很难切身体会,不过也隐隐知道这总不是一件好事。

就当是非还沉浸在担忧之中的时候,听见玉泽大喊了一声:“对!就是这里!”他循声望去,看见一直走在前面的玉泽兴奋的背影消失在一个拐角。

他和小天对视一眼,连忙走近去跟上步履如飞的神玉泽。原来拐角之后,就是那日他们藏身的别院,玉泽迫不及待的走到一个荒废的破屋前,看了看隔壁就是当时英莲带他们进去的房间,原来当时他们三人与玉泽和上官姑娘仅有一墙之隔。

小天也注意到了此事,怪不得当时他刚一准备逃跑就与玉泽撞到了一起,看来是两人当时都慌不择路,一心只想着逃,没想到隔壁还会有人。

玉泽找到那日藏匿的房间,激动不已的将房门打开,首先将屋内的情形尽收眼底,发现与印象中并没有什么变化,看来还没有人到过这里,想到这里,心下不禁一喜。

是非和小天跟在他后面走了进来,房内的陈设一览无余,并未见到玉泽说的迦蓝琴。正在两人纳闷之时,只见玉泽走到一个花瓶旁边,双手抱住瓶身缓缓转动了一下,传来一阵响动。

是非警戒心起,一个箭步走到小天身边双手呈环抱之势。却发现原来声音来自对面的墙上,原本一堵完整的墙面渐渐分为两半从中间分开,一条黑暗的密道从里面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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