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这时,你还是我的小芝,只是小芝。
那个冷夜,伴着我一起,面对深沉黑雨的小芝。
听我念诗吧。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小芝脸上的兴奋之色稍敛,细细品味这首沉重而杀气腾腾的诗。
“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
“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
小芝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笑意,呆呆地望着常平。
“街鼓侵人急,西倾日欲斜。”
“黄泉无旅店,今夜宿谁家?”
……
女人又捧来了一碗药汁。
常平冷眼看了一会儿,在女人的目光久久注视下一饮而尽。
女人拾起碗去了厨房,常平趁此机会去了一趟厕所。
院落乃是压实的泥地,而厕所外一片泥土松软,零散种着些小树苗。
常平跑到这儿,看了一眼在厨房里还没出来的女人,竖起手指伸进了嘴里。
他将手指伸探到了舌根,用力往下一压。
“呕~”
在刺激下机体产生了强烈的生理反应,常平嘴巴大张着就开始干呕。
但这一下,常平还没有真正地呕吐出来,只有些口水流了出来。时间紧迫,常平手指动作不断,触碰到了扁桃体。
这一次呕吐反应更加强烈,常平眼角泪水溢出,嘴里更是一阵呕吐声,撤开手顿时呕出一地狼藉。
常平耐心地吐了一会儿,将刚刚喝下的药汁吐了个干净,缓缓神,又回头看了看厨房。
还好,她没有发现。
常平在衣裳下摆擦了擦手,又用脚把泥土拱了拱,略做掩饰。
他总算放下心了,动作飞快地解了个手,在女人出来前回到了屋内。
夜里,常平不敢睡觉,依旧眯着眼,强打着精神观察着自己屋里的动静。
时间到了子夜,女人从一侧房间出来,穿过堂屋,走到了常平的房间门口。
房间没有门,只有一块垂下来的布门帘。女人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她这次的动作极为轻缓,行走间足尖垫起,步态诡异,如夜猫一样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
她在门口黑暗中隐匿,伸手将门帘拉出一个小角,一只莹莹绿光的眼睛凑了过去。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手,转身离去了。
常平还躺在床上,佯作睡态,小心地观察动静,却对女人的短暂停留一无所察。
接下来,他等不到任何东西,面对的只是一夜的安静无眠。
女人舍了常平,去了院子里。
她极力低着头,在月光下像是断了脖子,脑袋耷拉在胸前,在院落里无声游荡。
她的身形越发诡异,脚尖点地,后脚跟越翘越高,两条腿像是圆规的尖脚一样,要把泥地戳个洞。
她低着头,鼻子轻声抽动,频率极高,一双细弯眼绿光更甚,直如坟垄鬼火一样,随着她的游走,在院落里幽幽飘荡。
她像是在寻找什么,通过鼻子的抽动捕捉气息。
终于,她走到一处,住了脚步。
松软的泥地,其中一小块泥土像是刚被人翻过,且深色湿润。
她深吸一口气,确定找到了目标。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常平卧室床头的小窗,脸色阴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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