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而知秋,睹始可知终,阅卷能明,得师即通,从而了然。”郭攸只出了二十二个字。他知道,自己想要入仕为官,就必须得过了自家叔父这一关。

“你这孩子。”郭时风对郭攸的这番回答有些无可奈何,摇头苦笑道。

“叔公,我十五了!”郭攸有些在意郭时风总是喜欢把他当成孩子,提醒道。

“没成家之前,你就是孩子。而且以你的年龄,想要成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还为时尚早。”

听了前面的一句,郭攸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然而听到郭时风他年纪,当不了官,有些不服道:

“主公的年纪比我也大不了多少,不也是还……”

“不得妄言!主公身系一军数十万百姓,岂是你可与之相比的。”

被郭时风喝止,郭攸感觉有些委屈,应了一句是后,紧接道:

“我听远叔,主公想要办学堂、建书院,那么他必然是想要培养官员的,如今我学有所成,兼潼郡空缺之职甚多,主公肯定会支持我。”

对于郭攸的倔脾气,郭时风也拿他没办法,于是他站起身来,神情严肃地紧盯着郭攸,问出邻二个问题:

“我来问你,你自幼在郭家长大,平素是衣食无忧,吃的是大米白面,穿的是绫罗绸缎,整日接触的不是世家公子、便是富门子弟,何曾接触过那些没有衣穿、乃至吃不上饭的穷苦百姓?

而今,你连梓城都尚未踏出过几次,却自诩了解下苍生,且更是自夸清楚军政弊端,这岂非不是大言不惭而何?

我再问你,假使你做了一方父母官,一旦面对将要处理之事、前人所未曾经历过,卷中无载也没出现过的,又何来的叶令你知秋?”

“无始,你焉能知终?”

郭时风的一番话,让郭攸顿然觉得自己真是枉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对他来,这简直可称得上是听其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了。

忽然间,郭攸讶然发现,自己几乎就快要被郭时风给服了。

“叔公,我明白了,我会去亲眼所见、亲耳去听、亲身接触。”

郭攸的最后一丝倔强,让他坚持了下来,没有因郭时风的话语而退却。

“你真的明白了?”郭时风嘴上不信,可心里却很是欣慰。

“我会走遍益州,待归来时,我相信我可以胜任。”郭攸目光坚定,神情中也带着满满的自信。

“你可知,一旦出了郭府,没有做到你所的事之前,你回不了头。现在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郭时风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正色道。

“我会走遍益州!”

郭攸毫不迟疑的再度道,屋内的几盏风灯,仿佛照出了他内心的坚决。

“何时出发?”

知道郭攸下定了决心,郭时风的神情顿时缓和了下来,微笑着问道。

“明日一早!”郭攸仍然是毫不迟疑道。

“可需随从?”

“叔公不必试探。”郭攸知道,自己此行不仅是要多听多看体察民情、还得要去吃苦的,若是带了随从相侍,一切将变得毫无意义,因此他把自己的后路提前给堵上了。

“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叔公为你送校”

郭时风很满意,看来郭攸这一辈虽曾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但却也没有磨灭心中的志气。

前些时候郭家有三四个辈参了军,在训练中表现得还算不错,而今又有郭攸甘愿受苦,替自己、或者替陈子云分忧,让郭时风不由感到很是欣慰。

要是武儿…………

目送郭攸离去后,睹人思旧,郭时风旋即又开始伤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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