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荡荡的牢房里。
森冷潮湿,霉变腐臭的气味充斥其中,两侧道路上点着的火把在这种环境下,几乎燃烧不起来,光亮只能起到微乎其微的作用,整间牢房只在一丈高处有块巴掌大小的透气孔,一束耀白的光线从照射进来,牢房内隐约能看见人的身形面貌。
“父亲!”
空荡的室内有轻微的回声,一遍一遍的重回尾音的颤抖。
一个身着葛麻衣袍的人靠在墙角的草堆里,头发散乱,谁也不会想到这这个人之前会是万人之上的玄冥教教主。
“昊儿、宣儿?”
中年男子缓缓睁开黝黑的眼眸,靠在墙壁上身躯微微动了动,透出的少许清明。
“父亲,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不该轻易相信外人。”
阳光从透气窗招进来的光线落在常昊灵的身上,能清楚的看见那白皙的面庞上布满泪水。
“你妹妹呢?”
常枫望了一眼常昊灵的身旁,脸色剧变。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沉重。
“小妹?我担心她受不了刺激,所以我先让她去休息了。”
“是吗?”常枫冷冷地看着常昊灵,他没想到常昊灵会为了自己,而卖掉自己的妹妹,还有什么比这个让他心寒呢!
这也不能怪他想的太多,遭受过众叛亲离的他,实在是对别人信任不来。原先他还相信自己的儿女,但是现在儿子竟为了自己的苟活,卖了自己的妹妹,这如何能让他信任。
常昊灵自然不会知道他父亲心里在想些什么,见到父亲逐渐清醒过来,有些沉重说道:
“对不起,父亲。我令你失望了!”
常枫凝视常昊灵良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用干涩低哑的声线缓缓道,“我常枫的儿子真他娘的怂。”
声音虽然干哑,但常昊灵却不会反驳,别说常枫只是骂人,便是狠狠地煽他几耳光,他亦不会有任何不满。
“父亲,你还有何遗憾。我定会想方设法去完成它。此时的我,力量终究还是太过薄弱,我只能先尽力完成你的遗憾,随后再为你报仇!”
“罢了!罢了!活着就好,好好活下去就可以了。”常枫看了跪在地上的儿子一眼,再次叹了一口气。
缓缓从破烂不堪的衣袖中掏出了一块漆黑的铁牌,丢在常昊灵的身前,闭上了黝黑分明的双眼,淡漠地说道。
“这是教主令牌,也是启动暗门的钥匙,那里有一本功法,那是从祖辈传承下来的。
只不过自唐王朝建立以后,祖辈便不再修炼,安安心心成了一户富贵人家,可惜这两三百年下来。
一代不如一代,到为父长兄这一代,祖辈留下的钱财已所剩无几。不过,其中《九幽玄天神功》以及《天宫诀》却仍然流传了下来。
而《天宫诀》修炼起来,威力不比九幽玄天神功差,甚至更为强劲……行了,就这些,退下吧,为父乏了。”
“孩儿,常昊灵发誓。不报今日朱友珪灭教之仇,誓不为人,且受天打五雷轰之刑。”
看着常枫缓缓闭上的眼眸,常昊灵捡起地上的令牌,再次重重地在潮湿的地面上,磕了几个响头。
“孩儿告退。”
常昊灵离开不久,常枫再次缓缓睁开眼睛目送着儿子离开。
《天宫决》的确比《九幽玄天神功》要厉害得多,但是凡是《天宫决》的修行者通常都会变成神志失常的疯子。
有的双目赤红见人就杀,有的状如疯魔癫狂自语,有的看破红尘自我了断,还有的明明是个男子却穿起了女儿红妆、媚态横生……
这些都是祖辈们用生命探索出来的,根据记载,这本功法的修行者没有一个是寿终正寝的,要么因天灾人祸而横死,要么在某个无人的清晨或夜晚自行坐化,变成一具形容枯槁的可怖干尸。
直到祖辈中出现了一个奇女子,妃玥将《天宫决》改进,这才有了《九幽玄天神功》的出现。
而原先的《天宫决》也就被祖辈视为禁忌,但又舍不得毁掉它,干脆代代流传了下来,本意是希望后代能再次出现一个像妃玥的旷世奇才,改进《天宫决》。
至于他为什么会把这本害人害己的功法传给常昊灵。
一他不相信朱友珪不会派人跟过来。二事实上在暗阁之中,世代祖辈都留下了警告的特殊字体,常昊灵看到自会明白自己的深意。
如果没看明白,那就当是背叛的一种惩罚吧!
这时,常枫脸色一变,脸色乌青,而他的胸口忽然炸裂开来,血肉模糊,胸口的黑血溅射在地上的稻草上,带有“嘶嘶~”的腐蚀声。
“归化生!!!”
站在山崖之边,一个黑影默默地俯视着下方的洛阳城,轻风拂过,吹动着玄色妆花缎长袍,一只手背于身后。
西下的斜阳那独有的黄昏霞光洒下映在那种一张黑色的面具上,站在五六米之后的孟婆恭敬的站在身后。
“启禀大帅,第一子已然落下,第二子该如何?”
双眸的瞳孔微微扩散,在这一幕好似如画如卷的景色之下忍不住有些晃神。但很快被一缕异常妖艳的火光所代替。
凝视着面前这一片秀丽山河,迎着轻风,不良帅微微叹曰:
“天道霸道孰对孰错?
无分对错,商鞅论霸道三日,孝公得以铁骑伐六合,大秦不可以不谓盛世;然霸道亦可能有楚人一炬可怜焦土的惨淡结果。
孟子的王道、老子的帝道与天道相合,一曰内圣外王以德服人,一曰道法自然无为而治,然依天道治国亦有可能衰颓,汉室前王后帝终难逃乱世。”
“第二子,洛阳事变再论!”
“喏!”
翌日
艳丽的初阳已被黛色的山峦托举起来,它尽着自己的力量把光芒射向浩瀚的林海,云朵被照得像金色的船只缓缓驶来。
而朱友珪心满意足的从叶琳诗的闺房走了出来,别想歪了。他只是单纯的抱着叶琳诗睡了一觉,什么也没做。
偶尔换换口味,他感觉自己睡得非常舒服,跟唐灵月睡觉时,总感觉身体凉凉的,被子谁都没有盖到,就这样互相伤害了好几年。
不由得,朱友珪突然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帝,不知抱着她睡觉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