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酒饮了半壶,周如玉只觉得浑身温热绵软,眼神恍惚,心里微微感到有些焦躁不安。

郡主王骃满脸绯红,愈发显得明媚动人。她对着周如玉柔声说了句:“如玉哥哥,我有点热……”说罢就见她脚步虚浮地去把身上的衣衫又脱了一件搭在椅背上,回来时见她上身只留了一件齐腰的贴身亵衣,下身是轻薄的纱裙。

王骃紧挨着周如玉坐下,周如玉看着她雪白似藕般的纤细手臂,加之酒后愈发动人的红唇白齿、杏眼蹙眉,竟有些心神激荡。

“如玉哥哥,我想坐你怀里了……”郡主带着娇媚的声音说道。

周如玉听了立时脸红心跳,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两人虽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孩提时自不免有过亲昵举动,到了两人长到知晓男女有别的年纪后,就再没有过如此亲狎的动作。他心知这样必然不妥,此时此刻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却的言语,心底竟有点希望她坐上来。

不待周如玉吱声,王骃竟自行坐了上来,依偎在他怀里。

周如玉怀里靠着温香软玉一般的身子,鼻子嗅到的阵阵少女体香和秀发清香直上头顶。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把没关严实的窗户吹的吱呀一声后大开,同时把周如玉吹的一个激灵。

正是这阵风,把周如玉吹的清醒了几分,却把郡主吹的向他怀里蜷缩了几分。周如玉忙收摄心神,在心中寻思:“我今日怎地如此轻浮?若和骃妹行下有违礼教之事,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岂不是枉读了?父亲自幼教导的仁、智、礼、信岂不是尽数抛在脑后?柳下惠与女子同衣而坐,通宵达旦,尚且不乱礼,我又怎么能没有丝毫先贤之风呢?”念及此处,便想抽身离开。

但见王骃在她怀里安稳的模样,一脸满足的神情,竟而有些不忍心推开她。随即想到:“我与骃妹从小竹马青梅,我也能看出她对我情愫暗生,我对她也自小宠让,多有好感。今夜就算和她行下越轨之事,他日由父亲与我向王爷求婚,加之骃妹的撺掇,王爷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届时我以一朝郡马之尊,荣华富贵、高官厚禄自是接踵而至,进可以入朝为官作宰,身被荣光,退可以在家享画眉举案。人生若得如此,夫复何求?”

但周如玉转念又是一想:“若如此,我又怎么能像大哥那样,访遍名山,踏遍大川,识遍天下英雄豪杰?毕竟这才是能让我快乐的事。再者,虽和骃妹两小无猜,但她是否便是我想要厮守一生的伴侣,我始终不能确定,有时只当她是亲妹妹一般,此时若和她行下愈矩之事,他日世事有变,岂不是误人一生?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又怎能耽于情爱,计较个人的荣辱得失?”

念及此处,周如玉忙收摄心神,运起内功抵御杂念。接着毅然扶起王骃,对她说了句:“骃妹,你喝醉了。”说罢把她扶向里间的卧榻,让她躺在榻上,扯过锦被为她盖上后,便快步转身离去。打开房门时,尚听到王骃在榻上用绵软的声音唤道:“如玉哥……”周如玉袖风一带把门阖上,后面的声音便听不到了。

出了房门,寒风迎面吹来,庭院里腊梅上的积雪也因风漱漱而落,陈雪一褪,迎风的梅花显得更为洁净雪白,风姿凛然。

周如玉长吁一口气,快步转过回廊,看见几十丈外转角阴暗处站了一人,正是郡主的贴身丫鬟葭月。这时葭月还没看见他,周如玉自功力精进后,目力听力较之从前也更为敏锐。

待葭月看清来人是周如玉时,脸上的神情由微笑得意的变为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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