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嘉玉进到御书房,看了眼低头装作批阅折子的司徒文韶,即刻跪了下来,头压的低低的,语带哭音的说道:“臣妾有罪,请皇上赐罪。”

严嘉玉平日穿衣打扮偏亮色系,喜欢鲜艳夺目一点的,此刻却穿的极为素淡,配上如此语调,倒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男人惯有怜香惜玉之心,司徒文韶亦然,而且严嘉玉是自己宠过的,当然也有吸引自己的地方,此刻他心里的怒气倒不受控制的消散了一点。

不过到底是对自己心思不端的人,司徒文韶不可能给好脸色,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严嘉玉,只看得到她的头顶,看不见表情,他冷冷的说道:“抬起头来说话。”

严嘉玉依言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倒不似作假,不过不是愧疚的,而是害怕的。

司徒文韶眼神也极其冷淡,话语平平的听不出情绪,“爱妃何罪之有呢?”

昔日的“爱妃”有宠溺的味道,如今却带着淡淡的嘲讽。

“臣妾偷听皇上与梁将军的谈话,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借此威胁了梁将军。”严嘉玉战战兢兢的说道。

司徒文韶愣了一下,眯了眯眼问道:“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严嘉玉听皇上语气有些薄怒,心里又颤了颤,下定决心一般说道:“臣妾知道了文惜郡主和沈镜实际上是一个人这件事。”

严嘉玉现在有些想不通,沈镜为何要换个身份,明明之前也能嫁给梁聚,换不换也影响不了什么啊!

“你用这个威胁梁聚什么?”司徒文韶又接着问道。

“臣妾与侯夫人,不,是前侯夫人沈安颂,臣妾与她有些渊源,”严嘉玉一边说一边盯着司徒文韶看着,不过司徒文韶表情平平,让人看不出所想。

严嘉玉又接着说道:“臣妾听闻了她的遭遇,后来想着帮一帮,结果梁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又将她接回候府做了姨娘,臣妾原想着也是好事,毕竟她还有两子一女在候府,有母亲在,对孩子总该有好处的,后来听闻沈姨娘在候府过的并不好,心里有愧,不过到底不敢再插手。”

严嘉玉倒不担心沈氏那边,严母会想办法与沈氏通气的。

严嘉玉缓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臣妾自然听闻过沈姨娘与沈镜的仇怨,现在知道沈镜就是文惜郡主,便觉得就是她故意害的沈姨娘,因为心中对沈姨娘有愧疚,臣妾才想着敲打一番梁将军,让梁将军待沈姨娘好一点。”

司徒文韶若有所思的看着严嘉玉,心里半信半疑。严嘉玉见皇上不为所动,眼泪掉的更凶了,“都是臣妾私心在作怪,臣妾不想好心办坏事,所以想着就提醒一下梁将军,也没什么,其实臣妾哪敢真将此事捅出去,那不是出卖皇上了吗?臣妾怎会做这等事啊!”

严嘉玉磕了个头,哭的更大声了,“臣妾就和梁将军说了这个,也没想到怎么就被有心人看见并利用了,在后面诋毁臣妾跟梁将军的清白,请皇上明察。”

司徒文韶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还是不发一语。严嘉玉不得不感叹伴君如伴虎,此刻心里不住的打着鼓,接着说道:“臣妾有罪,是不该偷听皇上与梁将军的谈话,是不该借此威胁梁将军,更不该与外臣讲话,但要说臣妾与梁将军私相授受,那臣妾是打死不认的。”顿了顿,又道:“臣妾愿以死明志。”

严嘉玉说完便不再说话,又将头低了下去,司徒文韶又看不见她的表情了,只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朕累了,你且退下吧!”司徒文韶最后说道。

严嘉玉错愕的抬头看司徒文韶,这个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司徒文韶见严嘉玉不动,沉声说道:“怎么,爱妃不想走么?”

严嘉玉急忙磕头道:“臣妾这就退下,皇上赶紧去休息吧!”

看着严嘉玉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司徒文韶揉了揉额角,眼神幽深,看不见底一般。

严嘉玉的解释和梁聚的说辞倒也对得上,只是真是这样,还是两人串了供呢?

梁聚被困在府中,心里担心着千里之外的沈镜。因为连日奔波,又遇祖父去世这种悲伤的事,如今又出了这等事,梁聚很快瘦了下来,形容憔悴不已。

他当然不可能与严嘉玉,如今严嘉玉于他而言,就是蛇蝎一样的女子,他避之唯恐不及呢!

梁聚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如果他再不回去,沈镜该担心了。万一让她知道了自己这边的事,那该如何是好呢?

正懊恼担忧着,殷衡进来了,拱了拱手说道:“梁将军,卑职去打探了,宫里的嘉妃娘娘并未受到什么惩罚。”

梁聚愣了一下,哦了一声,着实不明白皇上想要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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