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截住了话来:“这个东西是万不可丢了的,不然我死后也无颜面对母家的祖宗,夫人若是觉得府搜查不便,那我便去寻大理寺前来搜查。”
请大理寺?
怎么可能?!
这个时候桂嬷嬷重新搜查也已经出来了,她朝容氏摇了摇头。
看陈夫人的模样,是非要找到不可了。
容氏不想搜,怕此事被秦国应知道会怪责她,但是闹到大理寺,事情扩大化就更加的不好看了,左右权衡之下,便也答应搜查。
搜索先是从碧荷院展开来,一应奴婢的房间,张嬷嬷的房间,就连秦挽的闺房又角角落落的搜索了一遍。
没有所收获,便对外一一展开来,去往各个院子里先是搜查侍女们的房间,再征询主子们的房间去查。
因为所丢之物是祖传的贵重物件,只要稍微明事理的人都会让步搜查。
一院院的搜查过来,几乎人人都知道了此事了。
搜索到秦苏苏房间里时,容氏向陈夫人解释道:“这个院子里是我的小女儿苏苏,自幼被捧在手心里,想要什么都不敢逆她的意。”
简而言之,是秦苏苏从小富贵娇养,什么样的富贵物件都见过,不会去做出什么偷鸡摸狗之事。
陈夫人想了想,也却是如此,秦苏苏有相府惯养着,且还有容府的人宠着,又是嫡系所出,日子过得宛如公主一般,自然不会对她一个金镯子心。
秦挽见陈夫人有些动摇,正待要劝,却见秦苏苏从屋子里而出,那正要劝解的话戛然而止,唇角的笑容亦不断的放大。
秦苏苏,这可是你自己撞来的。
太阳光芒的折射下,像是有一道亮光闪到了陈夫人的眼睛,也止住了她要转身的步伐。
她顿足脚步,怔然的看着朝这边一步步而来的秦苏苏,目光落在她右手戴着的那个金镯子。
“这……”陈夫人哑然失色,“四小姐手戴着的,就是我母家传下来的凤金镯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愣住了。
秦苏苏闻言,脚步怔住,抬起了右手,道:“你误会了,这个镯子是母亲给我新买的,怎会是你母家的东西?”
“既是母家传下来的东西,我又岂会认错,若是四姑娘不信,大可把那镯子摘下来看一看,镯子扣子的缝隙里,是否有一道刮痕。”陈夫人情绪已然有些激动。
容氏连忙将镯子从秦苏苏手扒了下来,看了看,果然正如陈夫人所说。
秦挽诧异的问:“这东西一直在我梳妆台的抽屉里放着的,为何会到了四妹妹手?”
“梳妆台的抽屉里……”秦洛忽然间想到了一幕,话脱口而出:“那一日二姐请我们去碧荷院喝茶,我记得二姐在作画的时候,四姐姐就在二姐的梳妆台前……”
秦洛的话,就像是给秦苏苏的偷盗盖了一个印章,让她百口莫辩。
事情怎会发展成这样?!容氏心中恼怒,秦苏苏更是急的半天说不出来话,只是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不是我拿的,我没有,这镯子,这镯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我以为是母亲,我觉得是母亲送给我的礼物,所以……我真的没有……”
她解释着,忽然怒看向秦挽,指着她怒道:“是你!一定是你把镯子放到我的房间里,栽赃陷害我!”
秦挽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四妹妹,我一向知道你对我有怨,所以我从未踏足过你的院子里半步,这些不光是你院子里的人能够作证,全府下都能作证的!”
秦洛点头:“这几天我日日和二姐姐待在一起,二姐姐可从未来过你这里。”
容氏插嘴道:“陈夫人,我相信我的女儿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事情真相如何,我会严查清楚的。”
陈夫人道:“既然东西已经找到了,查真相便是你们相府宅院的事情了,只要东西还给我就行。”
她朝容氏伸出了手来,容氏只觉得陈夫人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巴掌一样在打着她的脸。
东西失而复得,凤金手镯握在手里,陈夫人看了秦挽一眼,腹中酝酿着话该如何说出口。
不等她开口,秦挽便道:“陈夫人,东西太过贵重,发生了这件事也是我保护不周,陈公子说您希望在成亲当日我们戴着,不如等成亲那一日,您再它亲手戴在我们手?”
陈夫人正有此意,不由得欣慰的点头:“好,就依挽儿的意思。”
……
……
林白站在相府院前的一侧,看着陈夫人出门,忽闻得身后传来一女子的温声细语。
“她是陈家夫人,”林白怔然的回头,却见秦以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秦以安走过去,与林白并肩站着,看着陈夫人了马车,马车缓缓行驶远离相府。
“陈夫人今日来相府是来择定成亲的日子的。”秦以安悠悠道:“下月十八就是陈公子与二姐的成亲日了。”
林白不知自己此时是什么心境,他喉结动了动,发出的声音略感沙哑:“她,自己愿意的?”
秦以安点头:“陈家来提亲当日,二姐自己亲口应下的这门婚事。她对于陈公子很满意,早已收下了陈公子送的定情信物,相府下也很看好陈公子。”
“喜欢就要大胆的去说,莫要像之前一样,给自己留下遗憾。”官如秀的话回荡在耳边,王家忽然间的消失,把他幼时的婚事给击溃,给他留下了十五年遗憾的时光,终有朝一日,得以重逢,虽然是不堪的,但是仍旧是他期盼的。
不堪的人生已然成为了过往,苍给了她重生一次的机会,亦是给了他一次争取的机会,这一次,他却还是慢了一步,竟然……
不!
骨子里一股倔强之意在作祟,林白告知自己,必要亲自争一争!
“三小姐,”林白说:“我想要见她,就现在,请你帮帮我。”
秦以安怔然的抬头看着他,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酸涩之意,直冲鼻尖,她极力的隐忍着这股酸意,撇开了视线不再去看他,明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着别人,想要让她在中间做根牵引的线……
该拒绝的,秦以安这样想,可是拒绝的话在唇边酝酿半晌,终是唇角抽搐了下,她说:“好。”
“多谢,那我在凝香斋等着她。”
她仰着头看着林白,想要笑,可呈现在她面容的却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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