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赵九重彻底落在了水中,林香漕再顾不得旁的,直接朝水下跳了去。

“香草!”李长朔惊的叫了她一声,那脸有着掩不住的伤心之色。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林香草竟会为了救赵九重而跳下水,眼看着林香草正拖着赵九重费力的往岸边游时,李长朔握成拳头的指结早就涌

现了一片白色。

“香草,香草!”赵九重眼看着就要被林香草拖到岸边的时候,他忽然拉住了林香草,正色道:“你可是想起了什么?修水坝那回,你

也这么救过我,你还记不记得。”

林香草茫然的看着她,连着她自己都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救他,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连着她自己也没有想明白,她怎么就知道他不会游泳。

“先去再说。”半响,林香草的声音再度传来。

赵九重失落的发现自己又是空欢喜了一场,香草根本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两人一前一后了岸,李长朔已经驱身来,将林香草拉到自己身后了。

“赵九重,怎么哪儿都有你,你可真是阴魂不散。”他冷着眸眼,若不是林香草尚且在,他早就对赵九重不客气了。

赵九重喘着气,一边拍着心口,忍不住又笑了:“小王爷莫不是在说笑,本官是工部右侍郎,如今过来督工,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我若是一次都没有来过,反而会遭陛下谴责呢。”

“你!”李长朔倒是忘记了这一点,想起自己堂而皇之的就引着她来了王府,心里不免有有些懊恼。

他若是早知道赵九重会在此处,无论如何,也不会带香草过来的。

“香草,你的鸭腿。”就在这时,赵九重将一只抓在手的鸭腿朝着林香草面前递了递,待发现那鸭腿还不断的滴着水时,他才恍然

想起来这鸭腿落了水,吃不得了。

不无遗憾的看了看手里的鸭腿,赵九重又朝着林香草道:“这鸭腿怕是吃不得了,不过,不碍事,那火堆还有鸭翅膀呢,我给你弄下来。”

这才要走,李长朔却挡了他的去路,冷哼道:“赵九重,来我府调戏我夫人,竟还在当值的时候烤鸭腿,这就是你当工部右侍郎该做

的事儿?你就那么肯定,圣不会怪罪于你?”

赵九重顿了顿,缓缓强调:“香草从来就不是你夫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你!”李长朔扬起了拳头,又要打人,只不过,这回,他手还没有打下去,却听不远处,李严的声音传来了:“长朔,不得无礼,圣来了。”

众人一愣,都朝着李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李严的身旁正站着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人,那人不是大庆帝,还是谁!

“今日朕是特意让李将军陪朕来王府中转转的,不想竟遇到了你们。”大庆帝说着这话,忍不住又感慨道:“说来,当初发生了那么多

事儿,你父王当真是受了委屈啊。”

李长朔狠狠地瞪了赵九重一眼,缓缓收手。一旁的李严适度的开了口:“若是离王能看到今时今日的情况,定会感激陛下的。”

大庆帝听着这话,顿觉受用,脸也渐渐多了一丝红光。

待他目光一转,看到了赵九重时,他忍不住讶异道:“右侍郎,你这是······手拿的是鸭腿?”

李长朔扭头,讥讽的看了赵九重一眼,如今,圣倒是来的巧,他倒是要将右侍郎的种种行径全说给大庆帝听一听。

他倒要看看,这回醉心丹药的大庆帝究竟要如何处理这玩忽职守的赵九重。

不想,大庆帝却忽然激动的朝着赵九重走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大庆帝拉住了赵九重的手,声音发颤道:“贵人,爱卿,朕怎生没

有想到,那文曲星下凡竟说的就是你这个连中了三年状元的奇才呢!”

李长朔和李严面面相觑,这时,又见大庆帝伸手取下了赵九重发髻的水草,不无惋惜道:“朕真的是屈才了,还要文曲星君你沾水草,手拿鸭腿方才认出你来。”

赵九重也总算回过了神来,起初古怪于大庆帝的反应,如今见她这样,他恍然想起大庆帝那无稽之谈的梦境,白道行本是引导着大庆帝

去猜忌徐正,所以才特意将他梦中的那个古怪之人曲解成了贵人。

如今,不用想也知道的大庆帝是将赵九重认成了贵人。

饶是在场的人走知道那是一个无稽之谈的梦,可这原本就是他们给徐正设下的圈套,自也没有戳穿的道理。

于是乎,李严反应过来之后,也是惊喜道:“恭喜圣,贺喜圣,真没有想到,这文曲星君便是圣的右侍郎,这是我们大庆国的荣幸啊。”

经李严这么一说,大庆帝方才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摇头道:“堂堂文曲星君,如何能屈尊做一个右侍郎,正好我大庆国的首辅之位还空着,这兴许就是天老爷的意思,爱卿啊,我要你做我的内阁首辅!”

众人惊讶不已,这内阁首辅可是朝中最有权势最有威望的人了,这从官没有个十来年,谁能轻而易举的当首辅?

然后,如今这赵九重竟当真轻轻松松就做了内阁首辅。

李长朔再心里暗骂了一声昏聩无能,便是沉声提醒道:“圣若是就这样随意定夺了,恐会让人不服。”

“不服?有何不服的?这是天意,朕都没有办法抗拒,你们为何要抗拒!”

李长朔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李严用力的拽了拽,堵了他所有未说完的话。

“爱卿,走,跟朕回宫,朕要告示天下,朕的文曲星君下凡了,朕的朝廷,一定会千秋万代,永盛不衰!”

大庆帝喜不自胜,拉着赵九重就走,赵九重回头去看林香草,却见林香草也正直直的看着他,似是在为他担忧一般。

赵九重冲她抿嘴笑了笑,示意她莫要担忧,人已经被大庆帝拽走了。

“他何德何能,竟能当首辅这个重任。”李长朔不满的说了一句。

李严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是圣意,他们任何人都没法子改变,更何况,赵九重的胆识本就高于常人。

他竟忍不住有些期待,兴许,赵九重能做一个好首辅呢。

这日,回了将军府,李长朔又去朝堂中忙活了,林香草坐在桌边,时不时的回想着白日里的事情。

待云烟端了眼窝进来时,林香草忍不住问了她一句:“云烟,你可知道长朔画工如何?”

“主子向来都是擅武,怎会那些?” 云烟说的着急,但见林香草面色古怪,她眉心一跳,忍不住去想难不成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半响,她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姐,你怎么无端端的问起了这事儿,你?”

“我老是做梦,梦里有个人画工极好。”林香草絮絮的说着,一旁的云烟早变了脸,她想起了那日天灯的画像,总有一种直觉那画工了得的人定跟赵九重有着莫大的关系。

“小姐,别多想了,若是公子知道你总这么闷闷寡欢,又该心疼了。”

她低声说了一句,意欲转移话题。林香草又抬头看向云烟,忍不住问她:“云烟,我和长朔当真是真心相爱的吗,那我和赵九重呢?”

云烟心里一慌,只觉得自己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要发生了,她冷了眸眼,慌忙道:“赵大人跟小姐你能有什么关系,要当真说有什么关系,那顶多也是赵大人暗恋于小姐你,你和公子才是真正的一对儿。”

林香草皱着眉头,当真是这样的吗?为何她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呢。

待林香草休息后不久,李长朔就回来了,云烟将林香草和她说过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李长朔听,李长朔死死地将手握成了拳头,半响,终是悠悠的说了一句:“我娶了她便好了。”

云烟欲言又止,却对公子如此这般的行径感到无奈和同情,想公子对小姐如此心,小姐却总想着赵九重,委是不该。

赵九重被封为内阁首辅之后,圣又赐了宅邸,可谓是一时风光无限。

他的堂舅舅崔御史见许首辅倒台了,本还不当回事儿,奈何赵九重将这事儿说给了崔次辅听, 崔次辅忙让他去圣面前请罪。

崔御史哪儿肯,他也不过是在铁矿一事牵线搭桥,想赚钱油水罢了,奈何崔次辅很是执着,只道他崔家满门忠烈,定不能让崔御史这行为污了名声。

最后,崔御史没有法子,只得写了认罪书,往大庆帝跟前认了自己的一切罪行。

好在大庆帝也没有动杀人之心,这给了他一些牢狱苦头。

平了崔家这随时可能被人揭发的灾难,赵九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在他思量着自己要不要趁着这个时候求娶林香草的时候,李元英来了。

对于李元英,赵九重是心存愧疚的,毕竟,南山寺那会,他间接性的害他失了耳朵。

“首辅大人,恭喜恭喜,真没想到,几日没见,你竟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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