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严本打算下了早朝就带着众人去南山寺,他一早起来就让管家安排了马车,只打算回家换下官

服就出门。

谁知道,今日的早朝不同于往日,倒也算得是一波三折。

朝中,皇宣布了首辅妹妹徐贵妃有孕的大喜事儿,皇本来就没有子嗣,如今忽然有了子嗣,心

情自也好了许多,便有了大赦天下的心思。

朝中臣子听了这话,无不恭喜天子,对于这大赦天下的事情也并无异议,毕竟,往日天子没有子嗣

皇位就没法子得到继承,如今忽然有了,那就是大庆的幸事,是整个国家的喜事。

若只是就皇有子嗣的事情而言,倒也算了,偏偏徐正还奏章,狠狠地参了李严一回,只说他

治军不严,竟由着边境的马帮烧杀抢略,百姓们叫苦不迭,日子过的参无天日。

说来,如今李严已经班师回朝,统领着边境的将领也是另有他人,即便是要怪罪,也怪罪不到李严

的头。

而李严是一朝将军,毕竟也曾统领着边防将士,曾带着将士们浴血沙场,就连着那边防将领,也是

李严的部下,如此说来,若是要怪罪到他头,似乎也是正常的事情。

若是没有徐正这奏章,大家也定然不敢将矛头指到李严身,可徐正一开口,谁还敢跟首辅过

不去,朝堂的官员,那么就闭口不言,要么就对许首辅趋炎附势,说尽了李严的不是。

于是,这好好的一个早朝,李严竟生生的被罚没了半年的俸银,除此之外,竟还被众人奚落不已。

李严实个硬气的汉子,最是见不得那些趋炎附势之人,一下早朝整个人就铁青着脸匆匆的走了。

直到李长朔和李严同长了马车,李严才冷着嗓门哼了一声:“这徐正就是个活脱脱的下人,这边境马帮

生事儿,可不是今日才有的,他早不奏,晚不奏,偏偏在这个时候奏,那就是认准了皇会看在

他妹妹坏了龙种的份儿,狠狠地处理这事儿!”

李长朔冷笑:“既是如此,这皇当得也实在是昏聩。”

李严听了这话,惊吓的不轻,连忙冲着他示意道:“长朔,你才刚刚回京,虽是承袭了你爹的王号,可

毕竟在京中根基不稳,往后说话可得小心着些,莫要招人眼红了去。”

李长朔冷冷一笑,扭头看向李严:“直到此时此刻,岳父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吗,徐正是想对付我们

了,而他先要对付的便是你,接下来,便是我。”

“他!”李严一惊,忍不住压低声音道:“他为何要这样,我们的人从来就没有泄露过半分关于铁矿的消

息,他也不知道我们会怀疑到他头才是。”

李长朔摇头:“那日,他让人夜探了地牢,幸亏让我的人发现了,若是让他们发现赵二虎的存在,只怕

今日就不光是一张奏折那么简单了。”

李严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他从来就不怕天,不怕地,可如今有了一双儿女,走的每一步都是要

仔细思量,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要仔细考虑的。

他垂着眸眼,足足的过了好半响,终是忍不住道:“若真是到了那个地步,我们也只有迎难而,只不

过,我心下也不忍,不想你就这么赔了自己的前程。这徐正好大的手段,多年来对皇察言观色倒也罢

了,他徐家的儿女也是个厉害的,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身孕,这后宫中有多少女人,哪个女人有这

样的能耐?”

李长朔冷冷一笑:“所以,您当真以为,这事儿就那么简单,为什么别的女人如何都怀不,她偏偏就

怀的?”

李严一愣,诧异的看向李长朔,却见李长朔缓缓地朝着他贴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道:“兴许,你还不

知道,当今圣喜爱炼丹药,早些年就开始吃各种长生丹,那些道士在丹药里胡乱添东西,那些东西吃

久了,早就亏了身子,哪儿还能生的出孩子。”

李严惊讶不已,这事儿,任由着他再京中为官多年,却也是不知道的,偏偏李长朔说起这话来,却

是云淡风轻。

李严定定的看着他,竟忍不住去想,这宫中还有多少事是他知道,而大家都不知道的。

还想说点什么,马车停下了,李严就要下车,微微思量,又扭头朝着他叮嘱了:“今日的事情,我们就

暂且莫要多提了,先去南山寺回来,至于别的,待我们回来再细细商量。”

李长朔点了点头,两人回了府中,李长朔直接去寻了林香草,林香草早已经穿戴整齐,也吃过餐食

了,因为惦记着他还没有吃过早点,所以特意让云烟留了一份,她就守在桌边,等着他吃后就走。

今日的她气色明显好了许多,但也因为有安神药的缘故,她整个人都透着阵阵疲倦。

待李长朔拥着她了软轿,这才去牵了马儿,守在一旁,准备一会儿就守在她的轿子而行。

这南山寺就在城外不远处,若是坐马车,自然要快许多,只不过,这后面有很长一段路,马车去

不得,李严思索再三,才决定坐轿子前去。

而就是这做轿子的方式,就彻底的将林香草摇睡了。

直到到了南山寺的山脚下,林香草也没有醒过来,李长朔知道是有安神香的成分,也没有担忧,倒

是李严见状后,说什么也不让人叫醒林香草,只让她留在软轿休息。

李长朔走开时,犹不放心,于是,又让云烟一行人好生的守着林香草,这才跟着李严山。

云烟一行人守着林香草的轿子,初时还没什么事发生,不多时,竟飞来了一群鸽子,那些个鸽子不

往别处飞,就围绕着云烟一行人打转,云烟一行人被鸽子缠的不胜其烦,都纷纷的伸手打着鸽子,只是

在这过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轿子中忽然窜进去了一个人,然后,那人又飞快的扛着林香草跨步而

去。

待林子深处的凉亭中,赵九重看着崔建缓缓而来的时候,眸光中仍旧是有些失神。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再次见到林香草,竟是在这种境遇之下。

她的香草次时正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的靠在崔建肩头,赵九重跨步而去,将林香草接在怀里,一

旁的崔建立马沉声说了一句:“是安神药,真没想到,他眼看着就要迎娶林小姐过府了,还对林小姐下这种

下三滥的药。”

赵九重的眉头紧皱在一起,脸浮现了一丝愧疚之色。

说到底,都要怪她,若不是他没有照看好她,也不会是如今这种场景。

都要怪他,才让那李长朔有机可乘。

“主子,咱们既是将林姑娘引了出来,不如久利用着这个机会,将林姑娘带走吧。”

崔建的声音在赵九重耳旁传来,赵九重的心里有过片刻的犹豫,她是真想带走他,可今日朝堂的

事,分明就证明了徐正要对李严下手了。

若是自己就带着她这样走了,往后,李严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她会怪罪于自己头。

就在他思索之时,那原本沉睡着的人儿缓缓得醒了过来。

“到了吗,云烟,你怎么不叫醒我?”

林香草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这才睁眼,对了赵九重的目光后,她整个人又是一愣。

“你!”她惊愕的看着他,却在看到他一身的月牙色袍子时怔住了,如今的赵九重清瘦不已,下颌处

还长了点点青须,但就这样一个憔悴的美男子,却跟自己记忆中那模模糊糊的身影透着一股子相似。

她记忆中的那个男子,明明是看不清楚脸颊的,可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看着面前这人的举手投

足,她就觉得他越看越像自己记忆中的人。

“香草,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赵九重喜的忘了说话,闷闷的看了李香草片刻之后,终才像是

想起了什么一般,忙开口问了一句。

“你······?”林香草开口,无来由的,她差点就问他是不是那天灯的主人。

只是,这念头才刚刚冒出来,又被她给掐断了。

怎么会呢,那人不应该是长朔吗?

“香草,我是九重啊,赵九重!”他见她不说话,脸顿时涌现了一股子掩饰不住的失望,他怔怔的

看着她,过了好半响,终是忍不住喃喃道:“不碍事,就算你把我给忘记了,我也一定会让你想起我的,想

起我们在赵县的时光。”

这时,林香草方才试探着问了一句:“这么说来,我们当真是在赵县时就认识了?”

难怪她见他第一面时就觉得很是亲近,甚至于,顾不得礼法,竟想跟他多说两句。

可若是他们当真有那么熟悉,为何当初长朔又说他们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呢?

赵,他叫赵九重?和小山话语中的赵大人是一个人吗?

她怔怔的想着,却听赵九重不无激动的问了一句:“可是想起了什么?若是想起了什么便告诉我。”

迎着他激动不已的眸子,不知道为何,林香草竟不忍心摇头,可她实在是想不起什么,一时之间,

看向他的目光也十分的茫然。

赵九重看着她不说话,一时之间,脸的神色变成了巨大的失落。

林香草有些怔住,不知为何,她立马又说了一句:“你若是想些什么,不如就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兴许

我能想起来什么呢?”

赵九重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猛的点了点头,赶忙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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