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娘说的~”
李铭信见气氛很好忍不住笑了起来,赵伯平和柳氏也笑了起来。夫妇两人一通忙活后,李铭信站起身把横刀别在腰后,整个人竟焕然一新像极了江湖游侠。
柳氏站在赵伯平身旁小声说:“当家的,你看到了吧,小兄弟不是一般人啊~衣服也挑人,这身衣服要是穿在你身上就不会有小兄弟这么神气~”
赵伯平哈哈大笑,夫妇两人一起把李铭信送到山腰。李铭信从包袱里面拿出两张银票双手递给赵伯平和柳氏,知道那两张纸是银票并且可以兑换二百两银子后,赵伯平和柳氏差点儿惊掉下巴。夫妇两人一个劲儿推辞说什么也不要,说救人不为钱财,以后李铭信路过附近能来看看他们夫妇就行。
李铭信向两人拱手躬身一拜,“大哥大嫂保重,他日小弟一定常回来看望你们!”
李铭信下山后照着赵伯平指的路向西朝最近的滁阳城走去,大牛山附近就和赵伯平说的一样,到处一片荒凉野草丛生,一路走来他就没见到有什么庄户人家。心想像赵伯平这样的逃户失去了土地,能在大牛山上开垦自给自足对于农人来说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想必官府也不会因为区区几个逃户和几个税钱就兴师动众来这里搜捕。
过午不久,李铭信便到了滁阳城,他先找了一家钱庄去兑换现银。钱庄掌柜看完银票表示他的银票是真的,但并非他们钱庄所开出的银票,掌柜收了八两银子的“兑费”后给他兑付了九十两现银和一大袋铜钱。李铭信先到滁阳城中的东市买了一匹马和马鞍、马鞭等用具,又到市坊买了两大袋油、二十斤盐、各类果蔬的种子、两匹棉布、几条脸巾和一些铁质农具。将这些东西在马上安放好后,他找人问了弘觉寺在哪里、扬州在那个方向后快马加鞭朝大牛山奔去。
临近傍晚,李铭信已来到大牛山脚下,他一边牵马走在山路上一边心想马上驮着的这些东西可以让赵伯平和柳氏的生活过得更加有滋有味,这算是一种微不足道的报答吧。走到早上赵伯平夫妇与自己作别的山腰,他远远看到前方两三里处火光冲天,心里一紧赶忙牵着马加快了脚步。
走到茅屋前,李铭信看到茅屋正在熊熊燃烧,赵伯平、柳氏躺在茅屋前的空地上浑身是血,震惊之余他赶忙跑上前查看赵伯平夫妇。只见赵伯平浑身是伤、满脸是血,柳氏衣衫不整脖子上还有勒痕,两人已经气绝身亡。早上还和救命恩人依依作别,自己还说以后要报答恩人,不成想还没一天自己的恩人就魂归西天,李铭信悲从中来跪在赵伯平和柳氏的尸体前放声大哭。
悲痛良久后,李铭信拿起赵伯平手里还握着的带血锄头,在月光和火光照耀下在空地上挖了一个大坑。他在坑里铺满了树叶、稻草后将赵伯平、柳氏两人平放在坑里,卸下马鞍上的两匹棉布盖在了两人身上,随后将他们掩埋并堆起一座高高的坟堆,又从附近找来很多石头,一层一层地沿着坟堆边沿往上垒起。
李铭信把平时坐的那块平整的大青石移到赵伯平和柳氏坟前,用新买的农具在青石上刻出“赵伯平、赵柳氏之墓。恩同再造,大恩难报,扬州李铭信立”并竖了起来。他背靠着简陋的墓碑回忆着赵伯平、柳氏先前对自己照顾的情景,不知不觉睡着了。
早上,李铭信被刺眼的阳光照醒,他起身走进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的茅屋,在水缸里用手捧了几把水喝然后洗了把脸。他将前一天买的果蔬种子和一大袋铜钱撒在赵伯平和柳氏的坟周围,将油、盐、铁农具放在墓碑前,随后牵着马循着地上留下的点点血迹追踪到大牛山附近的一座小山,远远望去能看到小山上有一座破败的寺庙。
李铭信把马牵到树林里的隐蔽处并把马缰绳系在树上,拿出一条脸巾斜角对折蒙在脸上,从身后抽出横刀轻手轻脚地摸到破庙的断墙边。他小心地往破庙里探头张望,看到一间较大的破败厢房里有十几个人正在叫嚷着分发钱物和粮食,心想这伙人一定是昨天杀害恩人赵伯平和柳氏的盗匪。李铭信越想越愤怒,在小庙周围走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盗匪后,他回到小庙正门前一脚踢开了残破的庙门紧接着冲进厢房。
盗匪分赃正在兴头上完全没想到有人会来这种偏远山野,听到屋外踢门巨响接着看到有蒙面人持刀冲进厢房竟一时间谁也没反应过来。李铭信提刀接连砍杀了七八个盗匪后,其余盗匪也缓过了神纷纷拿起身边的柴刀和锄头。
李铭信堵在厢房门口看着眼前的盗匪,见其中一个肩上有伤绑着布条,于是把手里的横刀指向群匪问:“昨天大牛山上的一对夫妻是不是你们杀的!?”
为首的一个盗匪把手里锄头指向李铭信,满不在乎的叫嚣,“杀两个人算什么!?你又是谁!?”
“二哥别跟他废话,看他这身行头估计有货,弄死他!”
李铭信越听越来气大喊一声杀向一众盗匪,手中的横刀上下翻飞,但凡碰到横刀刀刃的无论是锄头还是柴刀全都被砍成两段,没出十几招便将剩下的盗匪全部砍倒在地,自己除了被溅了几处血迹外毫发无伤。
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厢房各处的盗匪,李铭信缓缓平复心绪,他从一个盗匪身上割下一块布,一边擦拭着横刀上面的血迹一边走向破庙大门。刚刚迈过庙门门槛一抬头看到一名身穿褐袍的蒙面僧人一只脚踏在台阶上,褐袍僧人孔武壮硕手拿法杖和一个包袱,两人四目交汇都吓了一跳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彼此。
李铭信见褐袍僧人蒙着脸,手里的包袱貌似也很沉重,于是问:“敢问大师法号,为何来此处?”
褐袍僧人见李铭信正在拿布擦着横刀上的鲜血,尚未擦净的刀身上还有鲜血沿着切刃一滴一滴往下掉,再看李铭信身上也溅有血迹蒙着脸,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铭信感觉面前的褐袍僧人不单纯是一名行脚僧,他又往前迈了一步逼近褐袍僧人,“请问大师法号,为何来此荒无人烟之地,莫不是和里面的盗匪是一伙的!?”
褐袍僧人听完二话不说赶忙把包袱背在身上,转身借势把手里的法杖扫向李铭信。李铭信翻身躲过紧接着转身一刀横砍褐袍僧人腰部,褐袍僧人双手持法杖竖在身前一挡,“铿”一声法杖应声被横刀砍断。褐袍僧人见横刀锋利赶忙连退几步,丢掉手中的两截法杖转身就跑。李铭信快步追上与褐袍僧人打了十几个回合,褐袍僧人身上多处被横刀划伤后连退几步,从腰里拿出两颗弹丸用力甩在李铭信脚下,地上顿时冒出两团黄烟和一股刺鼻的味道。李铭信见褐袍僧人想要遁逃,甩手朝烟雾正中扔出手中的横刀,随后听到“啊”的一声惨叫。烟雾渐渐散去,李铭信见地上有两根断指和几个散落的银锭,自己的横刀则插在不远处的树上,而褐袍僧人已经遁逃无踪。
李铭信认定褐袍僧人和破庙里面的盗匪是一伙的,他捡起褐袍僧人的两根断指和掉在地上的几个银锭,从树上拔出横刀却见刀身未留一丝血迹,刀刃也没有丝毫崩残。随后他找到自己的马,把银锭装进包袱,摘下蒙着脸的脸巾将断指上的血吸干擦净后又拿了一块脸巾将其包了起来揣在腰间。
再次回到赵伯平和柳氏的坟前,李铭信朝天大喊:“大哥大嫂,铭信给你们报仇了!大哥大嫂你们可以瞑目了!”
李铭信再次想起受伤期间起赵伯平给他换草药、柳氏给他喂稀饭的场景,眼泪夺眶而出,他跪在坟前连磕了四个头。山谷中除了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外,依然能听到李铭信方才大喊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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