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衔蝉奴将那刀往下一挥,那泉竟炸裂开来,黑气发出一声惨叫,数条腕足掉落。
“哈哈,你也有今日?”衔蝉奴仰天大笑。
“衔蝉奴,”黑气当中现出一张人脸,露出痛苦神色,“没想到你早已知晓我是谁。”
“不算早,”衔蝉奴有几分得意,将那刀一扬,“直到见到金人辅手中这刀子,我才猜了出来。”
“今日你想怎样?”人脸冷笑。
“当日你觊觎那珠中力量,偷偷将它取走,结果却失手弄坏那珠子,还嫁祸与我,害我被贬落这腌臜人间千万年,受尽百般,今日你也该还来了。”
“哼,你想叫我如何还?”
“容易,”衔蝉奴眼中绿光流转,满是恨意,“你也如我一般,在这世间兜转万年便是!”
言毕便要挥刀。
“慢!”人脸喝了一声,“你真以为偷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便能驾驭这断影、将我留在这人世?你这刀挥下,我只怕你会后悔。”
“你休要吓我,”衔蝉奴怔了一怔,笑了起来,“我最后悔之事,便是当日未能看穿你的嘴脸。”
“断影”挥下!
人脸惨叫一声,四分五裂,化入泉水之中。
“哈哈哈”衔蝉奴放声大笑,“到了这时,还想骗你姑奶奶?”
她正得意,那泉水却突然沸腾起来。泉眼之中冒出无数气泡,气泡“嘭嘭”碎裂,底下竟藏着一个巨大黑色漩涡。
泉水越转越快,“唰”一道黑气自泉中冲出,将那鹿台“轰”一声击穿,刺入苍穹。
天地陡然变色,空中亦出现一个巨大黑色气旋。
弃正与那数名狼骑激战。
狼骑手中铁矛符纹闪亮,竟突然化为一团黑气,“倏”将那骑手与巨狼生生吸了进去。将弃吓了一跳。
姑臧城中,数万狼骑皆是如此,纷纷被吸入长矛化生出的黑气。有欲要将那矛甩脱的,却哪里来得及?无数长矛飞出矛囊,竟好似在空中抢食巨狼与骑手。一时间,“呕呕”哀嚎之声覆盖四野。
那矛中法咒不仅仅能够伤害敌手,竟还隐藏了毁灭自身的力量。为何如此?莫非还是为了控制?这铸矛之人何其阴险歹毒?一念及此,弃不寒而栗。
黑气在半空中被气旋聚集凝结,竟又“呼呼呼”皆被泉眼中黑色巨漩吸入。
那泉眼之中眼看着起了变化,大团灰白色影子自泉眼中飘出,遇见黑气,竟慢慢变为黑色,竟可以开始行动,一个接一个爬出了泉眼。
目睹这一切,衔蝉奴站在高台之上,竟有些手足无措。
“哗啦”一声,泉水之中又生出一只巨大黑气腕足,紧接着是第二个那黑气又变得完好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粗壮,闪身来至衔蝉奴面前。
黑气中人脸变得狰狞无比:“我早告诉你,你会后悔!将那刀还我”
衔蝉奴吃了一惊,却如何肯就范,只拿着那刀在空中胡砍乱劈:“来拿啊,有本事你便到姑奶奶这里来拿啊!”
黑气中刀,坠落泉中,却立时复出,且一次比一次变得更加粗壮。
泉眼中爬出的那些黑色影子,密密匝匝,亦向着衔蝉奴裹了去。
衔蝉奴手忙脚乱,只好将“断影”舞得密不透风,护在身前。
“不好!”见此情景,弃突然想起:木娅还在水下,不知她那里又是什么情况,只怕亦是十分危险。
将身一纵,跃入泉中。
那泉形成的漩涡,甚是古怪,将半空之中的黑气源源不断往里吸,却又通过水流将黑气不停往上泛。弃拼尽全力,在水中亦无法下潜。索性将身一纵,穿入了那泉眼中心,任由那股吸力将自己往泉眼深处吸去。
身下是黑漆漆望不见底的一团虚空,四面皆是壁立而起的黑色水墙,一团团巨大黑色气泡裹着一团团灰白色张牙舞爪影子,在水墙之中汩汩往上直冒。这幅景象,实在骇人。
奇怪的是,弃下沉的速度却渐渐放缓,过了片刻,竟停了下来,悬浮在半空之中。无论如何用力,只在半空漂浮,既不上升亦不下沉,既不能前进亦无法后退。
这却麻烦了!
突然,弃的眼前一亮:木娅!
未曾想木娅竟离他极近,并未受伤,弃心中稍稍安稳了些。
再仔细一看,木娅与身后那数名金刀卫,皆是神情木然,呆呆浮在水中不能动弹,犹如睡着。
“糟糕,”弃心中一紧,“那水中本就有奇怪的力量,只怕他们已被那力量控制了。”
“木娅”弃放声大喝,那声却好似也被身底的黑洞吸走,变成一声长长叹息。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被困在这黑洞之中,任由那黑气摆布?
弃看了一眼手中金刀:这刀或许能唤醒木娅,只是她又要受些委屈了。
拿定主意,算好方位与力道,将那刀往木娅身前掷去。
那刀化为一道金光飞出,触碰到那水墙,竟“叮”一声被墙中巨力折为两段,“唰”一声不知飞往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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